那维莱特声音平静：“我对于一个人是否在说谎，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这个理由就算了。”海什木摇头，“芙宁娜在你面前演了五百年的神明，你也没听出看出她有在说谎啊。”
“……”那维莱特沉默了。
窗外的雨明显下得越来越大了，水珠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的声音都可以说是吵闹。
“你知道多少。”那维莱特沉着声音询问海什木。
“很多，包括真正的水神芙卡洛斯对你的筹谋。”海什木说道，“她一直藏在谕示裁定枢机里面，收集审判的能量，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借此毁灭水神座，把权柄让给你。当枫丹人成为真正的人类之后，他们不会溶化在所谓的原始胎海之水里面，即使洪水淹没国家，即使芙宁娜在神座上哭泣，这一切也不过是做给天理看的把戏。”
海什木再补充了一句：“芙宁娜是芙卡洛斯创造出来的人类，计划成功后，她可以退位做回自己。可惜，在我的世界，她先一步溶解在了原始胎海之水里。”
海什木的这段话，解开了困扰那维莱特的很多问题。
但问题的解答非但没能让那维莱特高兴，反而让那维莱特的心情更加压抑。
可惜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那维莱特多愁善感。
他很快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抬眼看向海什木：“按照你的说法……”
保护好芙宁娜，不要让她提前死亡；安心等待芙卡洛斯将权柄转让，以便于他能够解除原罪，战胜传说中的灭世之鲸。
他只需要静静做到这两件事就够了。
芙卡洛斯安排好了一切，芙宁娜是舞台演出的主角。
他只需要接受，顺其自然地成为枫丹的救世主，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
但是……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
雨水已经堪称猖狂。
也就是他们在沫芒宫内，所以看不到枫丹人的狼狈。
“我所知道的重要情报，已经全部给你了。”海什木收回自己瞥向窗外的视线，“再问一遍，我有能力让你拿回自己的权柄，你乐意吗？”
在那些话之后，重新听到这句话，那维莱特能够读懂海什木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什木指的肯定不是顺应芙卡洛斯的心意，让他以牺牲芙卡洛斯的代价拿到古龙的权柄。
如果真是如此，那维莱特坐以待毙，就可以完成某项指标了。
所以，海什木能够排除掉那种过于沉重的代价，让那维莱特赢得权柄。
“我需要。”
所以那维莱特给出了与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时截然不同的回答。
那维莱特看着海什木：“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海什木轻轻鼓掌：“很上道。”
他还以为这位水龙王真的觉得他会这么慷慨地帮忙，不收取一分一毫的代价。
那绝对不是海什木的作风。
海什木不会忘记他来枫丹是干什么的。
愚人众，博士。
那才是海什木真正的目标。
“你欠我一个人情。”海什木这样说道，“这人情什么时候还，我说了算。”
那维莱特点头。
海什木提供了非常有用的情报，如果他真的能给枫丹带来变局，那么那维莱特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情。
一个人情，还是限量的。
那维莱特觉得海什木还是要少了的。
“我需要做什么？”那维莱特询问海什木，谈完了他们的交易筹码，接下来该探讨的就是海什木如何在不伤害水神的情况下将权柄拿到他的手里了。
虽然那维莱特觉得权柄并非必要，但如果面对原罪和灭世之鲸时，权柄是必要的东西，那么他愿意去承担那份责任。
“在做什么之前。”海什木的目光穿过窗户，看向了歌剧院的位置，“或许你可以去和真正的水神芙卡洛斯好好谈一谈你自己的想法。”
那维莱特怔了一下。
海什木把脸转过来：“两个人分担责任，总好过一个人背负一切。”
雨还在下。
却小了很多。
海什木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证实我的话的同时，记得跟芙卡洛斯带一句话。”
“神明也不过是另一种更高形态的生物罢了，尘世七执政如此，天理，亦如此；不能活到最后的时刻，我会为她可惜的。”
第38章 038
那维莱特去欧庇克莱歌剧院了。
此时黄昏已过，歌剧院没有外人，是谈心的好时机。
海什木站在沫芒宫门口，目送那维莱特远去。
他手里还拿着那维莱特给他开的通行证。
通行证能够保证他去梅洛彼得堡的畅通无阻，不过对他来说，现在并非去往梅洛彼得堡的最佳时机。
海什木准备把这个机会留到稍微后面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