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
这些由正主承认的信息，显然蕴藏着更炸裂的信息。
就说海什木的第一句话……他真是愚人众出品的改造人？
“正常人的身体体质好像确实不能定时刷新啊，改造人的话可以理解了。”胡桃蹙眉，“不过说真的，看你对富人的态度，真看不出你是愚人众的人。”
她说完又顿了顿，视线下移，意识到桌子遮挡了海什木的腰腹位置，又把视线抬高落在了海什木的脸上：“哦，对，你使用邪眼，但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从愚人众那里抢来的战利品来着，原来真的是愚人众发给你的？”
愚人众在璃月这里的意义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们曾给璃月造成的阴影，不会随着时间淡去。
可能表面上，仍能与普通的至冬国人谈笑风生，也不介意接受北国银行对他们的偏爱，可所有璃月人都心知肚明愚人众本身并非善意的存在。
如果海什木真是愚人众，那么即使他表现得再无害，他们也要斟酌对他的态度了。
可能言行举止上不会有什么改变，但内心肯定是有疙瘩的。
海什木看了眼自己的邪眼：“我从未承认我是愚人众的成员，这颗邪眼虽不是战利品，但也是我讨厌家伙的遗物，对我来说是趁手的工具。”
“那你和愚人众？”
“坦白来说，我并不介意和愚人众建立合作，因为加害我的已经全部丧命。”
海什木目光平静。
这个世界唯一对他动手的博士切片早就被最自私的切片抹杀了，遗留的那切片尽管讨厌，但在海什木的认知里，的确没有和他产生什么明显的冲突，他真正的仇人是自己世界的那位才对。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那切片就全然无辜。
所有的博士，归根究底就是同一个人。
命运的指引下，一切殊道同归。
海什木可以因为对方不是当事人，而冷静地与之相处，情绪稳定，但不妨碍他对其复仇。
“我不会承认我与愚人众立场一致，我会因为合作而遵守和平，若是合作破裂，或是我的利益被冲突，我不会手下留情。”
不说博士，哪怕是和他关系不错的公子和富人也是一样。
需要的话，也不介意利用“朋友关系”给其致命一击。
因为是愚人众啊。
达达利亚和那维莱特不一样，而富人也和白术完全不同。
海什木的视线扫过桌边的人：“当然，你们若是把我当成愚人众那边也行，因为最近确实和愚人众走得比较近。”
“不会的。”派蒙开口，“海什木一直是我的朋友！和愚人众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你说的那样，暂时的合作对象而已。真说起来璃月还是至冬的外交友邦呢。”旅行者啧了一声，“谁都知道真实关系是什么啦，尤其对我来说。”
“就、就是啊，你神之眼还在空这里呢！”派蒙把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那东西就代表愚人众之前杀死了你一次！”
旅行者摊开手。
无颜色的神之眼躺在旅行者的手心。
海什木怔了一下，哑然：“这玩意儿你还带在身边？我还以为你早丢了。”
“不会的。”旅行者认真看着海什木，“我会等到它重新亮起来的那一天，将它交给它真正的主人。”
第105章 105
想要让熄灭的神之眼重新亮起，绝非一件轻易的事情。
旅行者之前见证过类似的例子，才能说出这种话。
但海什木仍旧觉得自己的情况独一无二。
“应该亮不起来了吧。”海什木握住勺子在汤水中搅动，“它是在我活着的时候就熄灭了，而如今我自认为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它仍然是这副模样；它代表的不过是愿望的灰烬，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过去式而已。”
旅行者的眼睑垂下，五指扣紧了那颗没有色彩的神之眼。
“若你打算继续保留，我也不介意；哪天要是真重新亮起来了，提醒我一声就好。”说到这里的时候，海什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提醒我也行。反正就算它重新亮起来了，我也早习惯了没有它的日子了。”
神之眼对他，已是可有可无。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谲。
就连钟离和温迪，纵然都和海什木相处过，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段海什木与他们相处时从未提及的过去。
至少对这两位来说，他们已经本能地把海什木从“人”的行列剔除，下意识将其归为“魔神”等级的角色。
但，这时候看着眼前银灰发的青年低垂眼眸，指尖摩挲瓷勺，搅动出黏腻的水声，他们才意识到这个人在走到之后的高度之前，曾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