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什木：“……”
潘塔罗涅：“……”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温度在短时间内急转直下。
潘塔罗涅拿着茶杯的手在轻微颤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口中刚入的温热液体吞下喉咙，而在可怕的寂静中，那吞咽的声音都显得刺目。
海什木看富人的目光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抱歉，我可以解释。”富人轻咳了一声，把茶杯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都不太敢去看海什木的方向，“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再待会儿，所以刚坐下来倒了茶……”
“不重要。”海什木冷漠地看着富人，“你怎么在这？我可没有允许你进来——还是说，你放倒了所有不卜庐的人？”
“不，我不至于那么凶残……”富人本能否决，然而对上海什木视线的时候，又不由得偏移目光，“白先生说房里的衣物都被拿去送洗了，你应该找不到换洗的衣服，正好我这段时间请人帮忙订制了一套……”
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盒被他推向了海什木的方向，富人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和海什木对视，而不是去看其他不该看的地方。
“本来打算作为礼物的，但现在把它作为赔礼更合适。”富人不着痕迹调整了鼻梁上的镜框位置，很好地将自己的紧张情绪隐藏了起来，“丝绸质感的布料，也不会对你产生太多影响。”
海什木眯起眼睛，他抬眸看了眼富人，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礼物盒：“你之前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第一时间否认海什木说法的富人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太过急躁，努力澄清的同时又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我想送你礼物，就是这样而已。”
海什木的指尖落在礼盒上，他怀疑的视线落在富人身上：“布料多吗？若是穿了跟没穿一样……我也不介意把你做成衣服。”
“请相信我的审美。”富人认真道，“我不可能把你当做像是金丝雀的玩物，若我们二人之中真有金丝雀……”
他的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是我被你拿捏得死死得才对。”
海什木挑眉。
他记起了春香窑前白术和莺儿一个明示一个暗示富人买下陶瓷首饰是准备在他身上打下什么标签。
但从富人的态度来看，或许是这个受虐狂想要得到欢愉的刺激也说不准。
哈，白术那药就应该喂给眼前的潘塔罗涅。
思绪在垂眸之时飘忽，海什木收回心神，指甲挑开了礼盒上系着的丝带。
雪白的绒羽上，叠放着素色为主调的长袍，淡蓝的轻盈丝绸，斑驳复杂的鎏金图案，与天青色彩的玉石相得益彰。
沙漠风情同时又极度符合璃月审美的礼物被呈上。光是这礼物的装潢，就足够满足他人“买椟还珠”的妄想，而细致看去，真正的心意能够让任何高端的古董外盒都黯然失色。
海什木怔了一下。
“你会喜欢的。”富人已经在期待海什木接受礼物的样子了，他对自己的审美很有自信，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用上了笃定的语气，但纵然话语自信，但瞥向海什木的时候，他的心情仍带忐忑。
“你的钱真是多的没处花。”海什木嗤笑了一声，见富人的脸似乎都僵硬了一瞬，这才慢悠悠地改口，“但我确实喜欢。”
“……如我所料。”富人咳嗽一声，仍旧表现出了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过来，帮我穿上。”
“……？！”富人这时候瞳孔收缩的弧度已经不能被一笔带过，他对上海什木视线的那一刻，甚至表现出了茫然。
站着的人睥睨地看着坐着的他，少见地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说辞：“我说，过来。”
“帮我穿上。”
第97章 097
“说起来……”
“就让富人一个人进去和海什木见面，没关系吧？”
不卜庐的一间客房。
旅行者的目光从贴在一起互相喂食的派蒙和七七身上收回，他看了一眼海什木和富人所在的方向，皱着眉头向白术发问。
“他不会做什么的。”白术语气平静，“何况刚才他礼盒里的礼物，你也看到了，他对海什木并无恶意。”
“话是这么说……”旅行者的目光偏移，“但我的意思是，就是，白术你不会吃醋吗？我还以为你……”他委婉地使用了措辞：“想要让富人一直不出现在海什木的面前呢。”
“……我和海什木并非是那种关系。”白术摇了摇头，“你和海什木认识的时间不短，想必比我更了解海什木的本性。”
“呃……”旅行者的脑内浮现出了一众受害者的名单，他无奈揉着太阳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自然知道海什木的性格是什么样子，所以，才更难以理解你们一个个跟中了毒似的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