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有力量的。眷恋期盼思念祝福也是有力量的。
困扰了她许多个日夜的疼痛就在这一声声祈祷的曲调里消失殆尽,只剩下平静,以及即将迈入崭新大门的未来。
而桃乐丝自己甚至什么都还没有做。
她捧起自己的杯子,感受着久违了的轻松,却不知道该向着何人道谢。
注意到她迷茫的丹尼斯立刻靠了过来,在艾夫斯过于有存在感的目光下扭头问道:“你累了吗,桃乐丝?”
“没有,是别的事情让我有点不明白。”桃乐丝摇了摇头,看向自己身边所有人中最有可能能够解决她疑惑的艾夫斯:“我被那些思念眷顾了,但是我还没有为人类做过任何事情……”
搭着加文肩膀凝视丹尼斯的艾夫斯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你们今天去王宫时经过耀塔了?正常正常,他们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根本放不下任何人。就连我路过都会得到一整天的好运。”
加文使劲点了点头:“我估计明天的课堂作业能够迅速做完了。我现在耳清目明觉得自己考试能拿满分。”
“可是……”桃乐丝还是感觉到了疑惑,“我得到的帮助实在是有些……”
“那肯定是因为你值得。”丹尼斯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艾夫斯倒是笑着点了点头:“他们对特别喜欢的孩子一直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你奥塔姐姐第一天进耀塔出来时差点没变成灯泡。”
他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有些忐忑的桃乐丝,灯光将他一贯以来的脱线随性消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作为前辈与家长的可靠感觉:“他们特别喜欢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哪怕血脉里得到了其他种族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你是人类子民的事实。而且我们世世代代停驻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光明的未来吗?”
作为继承了莱德利亚血脉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说出这句话了:“我们只是想扫清你们前路上的所有障碍罢了。”
“我该怎么向他们道谢?”桃乐丝用手摩挲着自己的左手臂,向莱德利亚的血脉求助。
“只要有光照耀到的地方,他们都会听到的。”艾夫斯语气温柔地说道,“他们早就变成了光的一部分,也不会需要任何回报了。”
艾夫斯转头看向丹尼斯:“路过耀塔时,有感受到心情十分平静吗?”
丹尼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可是我听不到任何思念的声音。”
“听不听得到他们都在那里。”奥塔不知何时停止了与索吉尔斯充满沉默的交流,抱着玩偶走近了正在交谈的几人。作为法奥斯大陆光元素魔法师的最顶端,耀塔的塔主,继承了莱德利亚血脉之人。奥塔是这个世界上面对这件事情最具有权威的人。
“所以完全不需要觉得遗憾。”她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头,在玩偶出声嘲讽之前预判了对方的反应,成功用自己的眼神让玩偶闭嘴。
“时间不早,你们也该回宿舍休息了。”奥塔把玩偶交给丹尼斯,催促几个孩子动身回宿舍。她和艾夫斯把大家送到了传送阵的位置,而艾夫斯则是将资料直接借给了菲拉。
奥塔最后看了一眼丹尼斯抱着索吉尔斯的身影,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
沉浸在奇妙魔药实验里的菲拉回到了宿舍依旧看得如痴如醉。为了避免自己身上出现什么明显变化的桃乐丝则是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察觉到桃乐丝变化的海莫蹭了蹭她的脸,最后落在了桃乐丝的床前,守护着她。
桃乐丝拉下床帘让自己回到了黑暗之中。
终于回到静谧而安全的环境,桃乐丝这才放心大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除了手臂外侧冒出了一小片稀疏的龙鳞以外,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明显的变化。只是还没等他集中注意力分析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睡意变席卷而来,用梦境彻底填充了她的大脑。
在低沉温柔的歌声中,桃乐丝梦到自己长出了金色的翅膀。过于稚嫩的龙翼暂时还无法承担她的体重,桃乐丝尝试了半天,不仅没能让自己飞起来,反而被挥动翅膀时带起的风浪掀翻在地。她并没有感到气馁,只是更加期盼起自己能够自由飞翔。
温和的风托起了她的身体,像是充满慈爱的长辈一般抚平了她摔倒时感受到的疼痛。
水波荡漾,凝聚成一个个漂浮在空中的水珠,每一个都承载着不知何人的美梦。桃乐丝看到了彩虹,但更多的还是壮阔无垠的海洋和五彩斑斓的珊瑚群。
下一秒,梦境的内容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来自地底的泥土将她沉入无边的黑暗,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声音哼唱起了完全陌生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