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他的头,转身最后看了眼面前的大庄园,在心里默默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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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年开始了,我成为了霍思顿学院二年级的学生,还是主修星际动物保护专业,辅修星际律法。
按照学院的制度要求,每个学生在一二年级都需要进行社团实践活动并获取相应的学分。
卡莱尔践行了诺言,给予了我相应的机甲社团实践学分,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超出。
他给了我满分。
这也意味着我二年级一整个学年都不需要进行社团活动,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我想做的事情。
我在一个阴雨天的下午找到了安娜,向她说明了我的来意——我想加入由奈达勒星某些富有同情心的人士联合创办的自由律法辩证会。
丽塔和安娜都是这个辩证会的成员,之前勒谬阿叔和塔莎阿婶遇到麻烦的时候,便是这个自由律法辩证会为他们提供的帮助。
自蚁人改造人在奈达勒星掀起社会风波以来,有不少弱势群体都是在自由律法辩证会的庇护下才得以保护自身权益。
安娜静静听我说完后,微微挑眉,只问我:“卡莱尔少将知道你的选择吗?”
我摇摇头,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安娜:“你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毕竟,这可是不同阵营哦。”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自由律法辩证会是个民间自发组织的机构,时势造英雄,这个辩证会解决的主要矛盾,就是弱势群体与官方政权的冲突。
虽说当前奈达勒星城市的主要政权方是飞鹰派,卡莱尔是主战线位于边境的雄狮派,辩证会与雄狮派很少有冲突。但怎么说,雄狮派和飞鹰派都是官方政权,与自由律法辩证会站在了对立面。
加入自由律法辩证会,就意味着我和卡莱尔,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针锋相对。所以,安娜让我考虑清楚。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鞋面上复古的花纹,这是离开克隆巴赫庄园时,奎恩送我的。
与亲身经历暴.乱的那个夜晚,我便已经做好了抉择。那具浸染了鲜血的尸体,时常在我眼前晃动,提醒我,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今日我若沉默地看着他们流离失所,他日我陷入同样遭遇之际,落在我身上的,也会是同样冰冷沉默的眼神。
我再次郑重地摇摇头,只强调:“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样决绝又回避的态度,聪明如安娜,便也隐约猜到了我与卡莱尔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不再多言,只是倾身紧紧抱住了我,在我耳畔轻轻落下低喃:“你还有我们陪着你。”
我们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我一时有点愣神,缓了几秒后,无声地把脸埋入她的肩窝处。
安娜的头发散发着一种花香,这个味道我很熟悉,是馥草花的香味。
馥草通常生长在草原与沙漠交接的地带,根系发达,耐旱耐寒能力强,半年不开花,开花开半年。不开花时如同乱糟糟的野草,开花后芳香馥郁,团簇而生,从酷热夏末至冰冷寒冬,都直挺挺地在恶劣的环境中顽强绽放。
拉索密胺星球是草原与沙漠各占一半的星球,因此星球上很多这种花,我在的那个小镇边沿,便有大量的馥草地。人们集中生活的地方是绿洲,绿洲被沙漠包裹着,城市便被馥草包裹着。
爷爷告诉我,馥草花又称为希望之花,在沙漠中走来的人,看到馥草花,便是看到了希望。
我深深嗅着馥草花的香味,脑里迷迷糊糊地思考着。
我是不是也快看到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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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辩证会之后,我变得很忙碌了,除了学业,我还得参加辩证会组织的宣传科普与慈善活动。
宣传科普,是由经验丰富的律法师为普通的群众免费开展律法知识讲堂,传授的内容一般是浅显易懂又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律法条例,帮助弱势群体能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
我虽然辅修了星际律法,但知识储备还不足以当讲师,我的工作是维系课堂秩序,做一些后勤工作。
类似的后勤工作还有慈善活动,由辩证会充当中介组织举办的救助弱势群体的活动,奈达勒星球上富有同情心的资本家会定期出资救助需要帮助的人们。
我负责对接的是每周末的免费晚餐救济活动。
一般会在教堂举行,事先准备好可口的饭菜,供有需要的弱势群体取用。
一整年下来,我都是负责类似的工作,偶尔到法庭上旁听丽塔和安娜的辩证,努力充实自己。
自由律法辩证会的核心口号是“互相搀扶走出困境”,每次举行律法讲堂和慈善救助活动时,都会挂口号横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