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拒绝了巴哈生物研究所的社会实践邀请?”
这么快就知道了,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
我正要开口,耳边先传来寒风刮过树梢的凛冽声,呜呜呜一声接着一声,好像要倾尽一切力量摧毁这寒夜里的一切。
我又冻得直哆嗦,双手紧紧抓着薄薄的毛绒衬衣。
寒风吹动了我的发梢,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再抬头时,便看到面前这位年轻的上将端着俊脸,一把将自己脖间围巾扯了下来,动作轻柔地系到了我的脖子上。
温和细腻的羊毛质感,带着他的余温与气味,将我团团包裹,我的身体和脑子同时宕机了,只剩下满屏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卡莱尔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给我系好围巾,手法略微笨拙,动作一丝不苟。
我像个木头桩子杵在雪地里,眼睛一眨不眨,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迷糊了视线。
卡莱尔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神色有点不自然,快速为我系好围巾后,立马后撤退开了一步,但随后又往前缩短了一点距离。
“系上,不然会生病。”他认真盯着我,又开始皱眉,“不舒服吗?脸色有点发红。”
卡莱尔面带疑惑,朝我伸手。
我倏地一下猛然低下头,错开了他的触碰。
有限视野内,我看到了卡莱尔缓缓放下的手,指尖不自在地微微摩挲。
空气里满是尴尬。
我缓了好几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上将,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你冷,怕你生病。”
“...谢谢您的好意,但这样的行为不太妥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伸手要取下围巾,被他一把制住。
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带着点薄茧,粗糙覆着柔软,不容拒绝的力度。
“今晚我来,就是想问你,我们能不能不只是朋友。”
寒风灌了我一耳朵,但我还是清晰听到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卡莱尔:“你看新闻了吗?”
我正处于难以置信与震惊中,听到这话还有点懵:“关于什么的新闻?”
“关于昨晚舞会的新闻,关于媒体对我们关系的猜测。”
“嗯...看了一点。”
“我对媒体说的话,就是我的态度。”他目光灼灼,“我想追求你,茉茉。”
这句话我早上在星际花边新闻网里看到的时候,只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便认定是媒体博眼球的手段,现在我从卡莱尔的口中亲自听到了。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我脑里突然闪回出现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吵吵嚷嚷人挤人的甲板舱上,我追着遗落的饭团跑到了他的身边时,高傲冷漠的少将挥动着他的星际航杖毫不留情抵在我脖颈处。
此刻我的脖间围着他的专属围巾,面前的少年已经成长,从少将成为了上将,眼里的冷漠傲慢早已褪去。
我枯死的感情好像要复苏了。
“上将,我...”
我说出口的话被卡莱尔的光脑讯息滴滴声打断,这突如其来的通讯音响起的时候,惊动了这肃杀的夜景。
我下意识掐断了话头,有点无措地看着卡莱尔。
急促的通讯音,滴滴滴滴响个不停,像是不接不罢休的样子。
我和卡莱尔沉默地听着这通讯音响了几秒,他才伸手按下光脑页面,我听到他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
卡莱尔看着光脑页面,没有立即接通,而是先看向我:“等我一会儿,我接个讯息,你先回去楼道,这里风大。”
我摇摇头,示意他先去忙,不用管我。
刚刚上任的上将,应该很多人很多事在等着他吧。
卡莱尔没有离开,直接接通了光脑通讯,小型光子屏凭空出现在空气中,通讯屏投射出了另一方对话人的简易头像。
我站在他的对侧,只能看到镜像投屏的影像,很模糊,但依稀能辨认轮廓。
虽然只在星际联网新闻上见过没,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这是雄狮派的领袖,托利斯密殿下。
我下意识后撤,自觉往外退开百来米,拉开与卡莱尔之间的距离。
如此私密的对话,不是我应该听到的。
我转过身背对着卡莱尔,百无聊赖地盯着夜幕发呆,一边思考着我与他急剧变化的关系,一边跺着脚驱寒。
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形又消散,我刚呼出一口气,突然感到肩膀一沉,下一秒浑身被一件暖烘烘的大衣围住。
清冷的木质香混合着寒气钻进我的鼻间。
卡莱尔不知何时过来了,脱下他的外套,覆到了我身上。
“穿好,再等我一会儿。”
普通寻常的语气,淡定得好像从前教我学机甲时随口说了一句知识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