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路说的很详细,让娇奴的心从七上八下,到逐渐稳定下来。
他颤声道:“那就好,一定要问清楚。”
其实娇奴生怕被三殿下以为自己也是间谍,看到那一幕,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冻结了,小脸吓得苍白。
闻路又连忙叫了几盘点心,要求娇奴喝了吃了,才心疼的摸摸他的脸颊,“别怕,没什么大事。你就照平常的日子,喜欢做什么都不会有影响。”
娇奴摇头,乖巧道:“情况特殊,我会小心注意安全。”
他说完,将手里的茶杯下意识的递给闻路。
娇奴怔怔的看着三殿下毫不犹豫的拿过去,一饮而尽,还打了个嗝。
分明是渴极了。
可从一开始见面,到如今,他却一直将娇奴放在前面。
原来被人全心全意爱着是那么幸福美好的一件事。
娇奴果然说话算话,接下来的日子他乖巧极了,除了在房里摩挲他的那些个珠宝首饰,就是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闻路非常欣慰。
至于那个假扮虎头的暗卫。
在魏师的严加拷问下,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送来的文书里,大篇幅详细记录暗卫所知关于严胥和江时骆的事。
包括他们的赌约。
把闻路恶心的够呛,魏师绝对是故意的。
这老顽童!
不过,既然江时骆这么希望有人来破坏他的婚礼,不妨成全他。
应该是严胥的恶趣味,他与江时骆的婚事选定了花朝城,而且还是和他与娇奴在同一天。
这一天,北方的婚礼在中午举行,南方的婚礼在晚上开始。
军队暗中集结的很快。
闻路心无旁骛,他拉着娇奴的手,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走过成亲的诸多仪式。
唱词官的话文绉绉的,娇奴听不懂,他眼中只有一身红衣的三殿下,满脸的喜欢与爱意让闻路心中无限欢喜。
直到北方的军政众臣都向娇奴跪拜行礼。
三呼王后。
娇奴惊醒过来,眉眼之间满是不可思议和害怕。
闻路抓住他想逃脱的手,在这位娇软的美人耳边轻咬,“娇奴,这一辈子,你跟了我,就别想跑了……”
一记轻吻,落在唇间。
当天,军队披红挂彩出发。
有人忧心忡忡的等着新郎官回来,也有人沉默不语的等着一切结束。
花朝城。
人来人往。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讨论今日的成亲大典,严胥野心勃勃,不愿以王位娶他,当日既要封禅,又要完成帝后大典。
听说年号,是江时骆拟定的。
——‘苍途’。
他犹如芝兰玉树,换上一袭红衣,却显得折损了风韵,引得众人围观同时,言语不乏叹息与讨伐。
“朗月君子,以色侍君,残害亲朋……”
“不当人子。”
严胥笑了。
他喜欢自己所珍视的宝物,被其他人践踏名声,因羽翼尽断,被迫困缚于自己的身边。
江时骆一阵恍惚,颇感滑稽。
他这一生,为处境操劳良多,先是改变族人在朝堂上的格局,后特地接近皇子,被对方纳入羽翼之下,经营势力、染指兵权。
他自以为是周济天下的有识之士,满怀希望的能够有一展抱负的舞台。
可到如今,却一直承欢男子身下,受世人唾弃。
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只是没想到闻路会变了心。
江时骆闭上眼,心情复杂的跟着严胥一步步朝殿前走去。
这时,闻路的大军终于杀到了。
厮杀声下,锣鼓惊天。
闻路一身戎马装扮,赫然一位英姿勃勃的威武将军骑马而来,手中长剑乃千锤百炼所得,硬度远远超过南方军队兵器,确保了大战局面犹如摧拉枯朽,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严胥步步后退,又回到了江时骆身边。
他看似神情镇定,实则早已疯狂,“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
“三殿下一直都是如此优秀。”
江时骆声音清冷,目不转睛的瞧着闻路看,“越认识和了解他,越了解他的可怕之处。”
“你以为他只是个闲散皇子,擅长奇巧淫技。”
“实际上,他几乎消除了饥荒,随随便便创造了最新的军队序列,更新了强大的军备……玩弄器械万物于股掌之间。”
只要闻路愿意,有朝一日,他的铁骑将会听从命令,踏破这世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江时骆见过那个地图。
那让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窖的地图。
他绝不能,让大闻国的百姓子民们,存在哪怕一丝可能,被牵连进永无止境的战争当中。
严胥虽然残暴,可他眼光狭隘,目不长远。
这个国家至少能够安稳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