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阴劫(梁祝系列/出书版)+番外(51)

梁杉柏跳入湖中,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片破烂镜片。镜片上的光亮还在一闪一闪地跳动,仿佛犹自不甘。梁杉柏弯下腰,审慎地触碰镜片,黑色的光线包裹了他的双手,就像是戴着一副厚厚的防护手套。那块镜片显然有诸多的不甘,甚至在梁杉柏的手接触到它的一瞬间,它震动着发出了怒吼,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梁杉柏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两步,他喘着气,唇角溢出了一丝血线,但是他牢牢地抓住了它。

镜子上的光华又拼命地闪烁了一阵终于黯淡下去,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了「嘶嘶」的漏气声。风婆的袋子如果漏了气大概就是这样,无数的气息向外逃去,一瞬间,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再不复存在,知姑的屋子这一次彻底归入死寂,黑洞洞的如同一个坟冢。

梁杉柏用袖子擦去唇角的血线,他将已然黯淡的镜片拿到近前端详了一阵,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某个猜想——这是有龙天镜的碎片!

梁杉柏知道,这次才是真正的阵破,之前知姑虽然肉身已经不在,但她看守的阵还在,守阵的几分神意还在,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没什么可惜的,不过是一个靠有龙天镜伪装圣人的骗子罢了!梁杉柏将天镜碎片随便地扔进自己的储物袋中,却小心翼翼地将湖底那几株花草连同湖泥一并挖出来,仔细包裹好后才装入储物袋中,然后转身回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那番光与暗的争斗太过强大还是因为阵破的缘故,知姑的房内此时一片破败。尤其是窗台附近,那里原本养着一盆生机盎然的草,刚才梁杉柏顺手拿起抵挡了老李的一剑,此时原本坚硬无比的花盆自然碎得一塌糊涂,草竟然已经枯死,盆中的泥土也落了一地。梁杉柏正要抬脚跨过,忽然一愣,他迅速弯下身,用手拨弄开那些泥土。在一大堆土块的最中间,他看到了一汪浅浅的水。其实也不是水,虽然手伸入进去会感觉到液体的流动性和凉意,但是那汪水聚而不散,就像是一块软软的金色琥珀。梁杉柏想了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觉得似乎是个好东西,于是他将那东西也收进自己的储物袋里,走到祝映台身边。

祝映台还睡着,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湿了,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梁杉柏看着他,不知该作何感想。他想着那个傲然屹立在云中的孤清身影,不知多少年前,那个人从不肯正眼瞧他,每每相见必是拔剑相对,从来从来只肯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甚至不惜自散魂魄,长眠海底,打算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永永远远不再与他重逢。

而现在,他们不仅重逢了,还有了最亲密的关系,这是多么值得他骄傲的一件事情——如果,没有那道绝心咒,如果没有那些暗流就好了!

梁杉柏低下头,专注地望着祝映台,然后轻轻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燃阴,我找了你那么久。

燃阴,你是我的。

燃阴,我得到了你,就不会再放手了。

燃阴,映台,我的……妻子!

祝映台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朱方城的客栈之中。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作了一场梦,还是真的经历了那些事。被请入吴王宫中、见到了圣人知姑像、知姑像毁、自己被打入天牢、夜探皇宫……正在他脑子稀里糊涂想不清楚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梁杉柏手里端着一碗味道浓郁的药汤走了进来。

祝映台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吃苦的东西,可是梁杉柏老是逼他吃药。等等,他又受伤了?

梁杉柏走过来,将药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将他扶了起来,给他身后垫上靠枕。祝映台说:「什么……我……」

梁杉柏将药汤端过来,舀了一勺吹了吹,继而又想到什么,笑着从腰上的储物袋里取出几块糖果放到一边:「吃了药可以吃糖。」简直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口吻。

祝映台有点无奈,说:「让我吃药可以,好歹也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他看向梁杉柏手里的那碗药汤,尽管有着浓郁的中药味,这碗药的颜色却不是浓郁的棕褐色,反而清清爽爽,像是一碗芦荟熬成的凉粉。祝映台有点怀疑,梁杉柏到底是不是真给他弄了一碗药来。

梁杉柏说:「昨晚你后腰的恶咒发了,伤到了你的身体根本,刚好那个知姑的院子里长了些灵草,我便取了来给你熬药。」

祝映台实在记不起来知姑院子里哪里有灵草,只好归结为自己不懂药学,他好奇地问:「你还懂草药?」

梁杉柏说:「在空门的一本药经里偶然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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