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映台则以现代人的思维思考,猜测这要么是个由法术构建的虚幻空间,要么就是一个远远超出二十一世纪人类文明的高科技展现的虚拟空间,不管怎么说,思羽号以及当年那些海客的由来都显得更扑朔迷离了。
思悠仿佛完全不觉得害怕,在祝映台出声阻止之前已经一溜烟跑进了那间房,祝映台不得已也跟上去。梁杉柏却快走几步,赶在了祝映台身前,错身而过时道:「跟在我后面。」想是怕有危险发生,因此要护住他,祝映台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暖。上官烈吩咐几名士兵在外头守着后,也和胡晋一起小心翼翼地进入房内。
不过是一道门框之隔,踏入这个空间后,众人立刻便闻到了一股夏日的气息。草木的芳香与树叶婆娑之声扑面
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几人不由得都放松下来,因为这里实在不像是能够出妖邪的地方,那么那女鬼所栖身的古镜的碎片怎么会到了这里呢?
正在这时,却听远处传来思悠的喊声:「师父,这里这里!」
祝映台抬眼望去,却见思悠已经跑到了很远的地方,位置正在那棵大树的下方,树旁有一汪湖水,反射出粼粼波光,很是好看。几人紧走几步,很快也来到了那里,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只见那颗大树树干参天,枝繁叶茂,每一片叶子都经脉分明,薄如蝉翼,然而这棵树竟然不是活的,这是一颗宝树!
树干是不知何种矿石制成,触手温润,纹理清晰,树叶则是一块块苍翠的美玉雕琢而成,树叶缝隙间偶尔有花骨朵探出头来,尽是珍贵的珍珠玛瑙之类所制且雕琢得栩栩如生,巧夺天工。这整棵树就算不考虑艺术价值,仅仅当成宝石换算成现钱,恐怕也是价值连城。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讶的,最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棵树旁边的那一汪湖。
思悠道:「师父,你小心点,这个湖里有很强的禁制呢!」
祝映台看向那汪湖水,一打眼的时候真以为是凡水,但是再细看便会发现这一汪「湖水」是由各种各样的光所组成的。光芒柔和波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如同液体一般的反射、折射效果,远远看去真的就像是一汪美丽的湖水。在光的正中也就是这个光湖的正中却可以看到三个隐于「湖面」之下的方台,方台大约三十五公分边长,厚度也有将近二十公分,方台的下面没有支撑,仿佛是漂浮在这「湖水」之中。
三座方台呈品字形排列,方台上雕琢着一些古老的花纹,由于距离和那些光的干扰,看得不是很清楚。三座方台如今都是空着的,但是上面都有三足,那三足均雕刻成了某种兽类的形象,三只兽头原本似乎拱卫着什么东西,而在其中一座方台上散落着几片不起眼的碎片,与这方台神秘的气氛并不太相符。
「喏,就在那里!」思悠指着那座石台说。
几人对望了一眼,梁杉柏说:「我过去看看。」
「且慢。」上官烈在祝映台之前拦住了梁杉柏,他说,「这地方神鬼莫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待我先试上一试。」上官烈说着,取出了他的金泥干伏弓搭在腕上,手撚三支羽箭。他在开弓之前看了胡晋一眼,见胡
晋点了头,方才道,「诸位且往后退一下,此处恐有机关,免得受伤。」
几人都往后退了些许,梁杉柏仍然挡在祝映台身前,是要当他的盾的意思。祝映台忽地心中一动说:「阿柏,不用。」
梁杉柏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听他的。
上官烈深吸一口气,下一瞬,稳稳松手。三支羽箭由弓弩射出,分为三路,刚好一箭对上一座石台,只听同一时间重叠的「叮」一声,三支羽箭尚未接近石台范围,就被未知的力量所阻拦,失去控制,栽落进了那光湖之中。不是水的光却如同真的水一般,荡起涟漪,它们并没有吃下那三支箭,而是静静地推起波浪,将那三支箭推回到了岸边。
祝映台松了口气,说:「看来这个地方对我们没有恶意。」
上官烈弯腰捡起那三支箭,羽箭上并没有任何损伤,就连箭头也没有磨损——它们挟带千钧之力呼啸而去,却如同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只能铩羽而归。
上官烈说:「如果这个湖外力是无法介入的,那么那些古镜碎片是怎么进去的?」
祝映台想了想说:「只有一个可能。」他指着那三座石台,「那是三座镜台,而那面青铜古镜或许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
这世上确实不乏人死之后,附于某种器物之上成灵,所以祝映台原先并没有多想,对女鬼所附身的青铜镜也没有多加留意。其实当时他进入那古宅的时候确实也发现了一些异样,例如鬼宅之中阴气不重,冤魂不见,更奇怪的是,那宅子前一进居然盘据了不少小妖,从蜘蛛妖到影妖应有尽有,及至女鬼被杀,那青铜镜在他碰触之前忽而整个崩裂,他也以为是女鬼已死,与其一命同体的铜镜自然也一并毁去,然而现在再细细回想却发现自己可能从开始就想错了。或许那女鬼并非是死后附于铜镜之上成了气候,也许那女鬼、那些冤魂、那些妖怪会聚集到一起,恰恰是因为那面铜镜?只是那铜镜为何会突然碎裂,陆甲与王全的死又是不是这剩下的几片破镜片所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