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就变成了乌云密布,似是随时都有可能下场雨,沈帆星找了好一会,才看到柏砚蹲在一棵粗树下。
他埋着头,肩头耸动着,像是正在哭着。
沈帆星脚步停下来,随后抬脚走了过去,蹲下身。
柏砚听到动静猛的转头,四目相对,两人皆愣了下。
柏砚没想到沈帆星会跟过来,沈帆星没想到柏砚是用小棍在地上刨坑。
那个坑里躺着两个棒棒糖,他正在用棍子往里面填土。
柏砚往四处看了看,犹如做贼一般,他直接用手把土埋上,嘱咐道:“不准和别人说。”
沈帆星:“为什么?”
柏砚拍拍手,信口胡说:“种两颗糖,明年就能长出两棵糖果树。”
沈帆星:......
“我们......”
柏砚看他:“什么?”
“可以加个微信吗?”终于,沈帆星说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那日因为情愿买一包早餐都不加柏砚微信的事,柏砚有些伤自尊了。
沈帆星拿出手机,调出了好友二维码。
柏砚愣了下,随后趴在膝盖上闷笑,抬起头吊儿郎当道:“你说加就加,那我多没面子。”
沈帆星闻言也不多说,直接收回手机。
只是撤回的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柏砚:“加加加,你偷看我挨骂这么久,在你面前我早没面子了。”
说着调出好友二维码页面:“是你主动要加我,你扫我。”
主动两个字重了不少,沈帆星在心里说了句幼稚。
扫了柏砚的二维码,点击申请添加好友。
沈帆星的微信名就叫沈帆星,头像是深夜的昏暗路灯,灯下一只橘黄色的野猫在吃着几段香肠。
柏砚的微信名叫:没劲
头像是他的一张背影图。
沈帆星把备注改成柏砚。
收了手机,看到柏砚也在给他改备注。
买半条街的男人
沈帆星:......
“幼稚。”沈帆星说出心里的话,好看的眉眼如春风般含着笑意。
柏砚嗯哼了声,细看还有两分得意。
不远处的三张桌子上放满了咖啡,只是都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一时间无人上前拿。
两人并肩蹲着,沈帆星看着埋棒棒糖的湿泥。
浓密的睫毛垂着,一时难以看清里面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一个别人进不去的世界。
许辉小跑而来:“砚哥,丹姐杀回来了,让你洗洗脖子过去受死。”
乌云飘动,像是憋着场大雨,风儿把柏砚的衣摆吹的凌乱。
沈帆星转头看他,心上像是落了两根细绵的针,刺痛了下。
柏砚神情轻松:“去自己拿咖啡,我去挨骂了。”
说着站起身离去,步伐潇洒的像是去领奖,而非挨骂。
许辉点了咖啡,还买了些小蛋糕,沈帆星走过去拿了第一杯咖啡,又在另外的桌子上拿了块抹茶蛋糕。
其他人虽说各忙各的,却也时时关注着桌子,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便接二连三的上前拿了一杯。
一滴雨落在鼻尖,沈帆星走动间听到一个人看着天说:“天气预报也没有雨,怎么就下雨了,不知道要下多久。”
他话中发愁的明显,一时不知道是说天气,还是说剧组。
急雨意外而来,沈帆星站在屋檐,他看了下日历,打开银行app,给房东转了6000过去,三个月的房租。
他以前写过一本恐怖小说,赚到过一笔不算小的金额,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未成年,小说又是发表在海外平台。
稿费提到了小姨卡里,小姨病重需要用钱的时候沈帆星才知,那笔钱被表哥花完,卡里早已空荡荡。
暴躁了很多年的小姨拉着他的手,哭喊着说自己不能死,不放心表哥,让沈帆星救他。
绝望,怒骂,愤恨,那些画面,历历在目。
沈帆星把自己关在公寓前,他自己有些存款,过的不富裕,却也能吃饱穿暖。
手中的咖啡暖着手心,沈帆星刚在网上查了价格,这一杯是35块钱,还有那个小蛋糕,26。
因为刚才就有些想下雨,咖啡和蛋糕是被放在草棚下,现在已经被拿走了一大半,还剩下二十几杯,也有人陆陆续续的来拿走。
沈帆星没细算这个价格,但是不算也知道,这是他现在还承受不了的价格。
柏砚说请一个月,还有史格的一个月,男四号的一个月。
雨滴成银线,从屋檐落下,沈帆星用手机计算器算了下大致的金额。
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沈帆星把几张卡的余额加了下,付完房租,还剩一万出头。
因突来的大雨,剧组提前收工,老刘的面包车还没来,沈帆星撑着伞等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