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向阳摊手无辜道:“李导,我上午被吓到了,不敢啊!”
他看向沈帆星:“大家刚才都见识过了,沈帆星楚楚可怜的样子太出神入化,连柏砚都被骗过了。”
太阳底下晒着,周围的人数有上百,从导演到场务,个个神情烦躁,此刻全都盯着沈帆星。
沈帆星的脚尖后退了下,随后又放回原地,目光沉静的看向柯向阳:“可以踹,可以打。”
柯向阳挑眉似不信:“你确定?不会又躺在地上不起来,又是发抖又是哭的?”
沈帆星重复:“可以踹,可以打。”
他语气轻的像是一阵风,李章平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回到监视器面前:“大热的天,早点拍完早点收工,这次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都是PM的艺人,内斗成什么样他不管,只要把戏拍好就行。
只是要是一次次的没完没了,李章平就没了这个好脾气。
知道压到导演底线了,柯向阳理了理身上明黄的四爪蟒袍,嘴角的得意好险才能压住。
“我记得,我们后面也有几场打戏。”不知何时,柏砚走到了他身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柯向阳撑着太子的架子:“那又如何?”
柏砚:“不如何,只不过告诉你一句,我四岁开始学的散打,自由搏击,跆拳道,六岁又加了柔术,空手道,你怎么拍戏我就怎么学。”
柯向阳怒瞪他:“你什么意思?”
柏砚眉眼弯弯,笑的狂傲:“没意思,就是像柯老师学习。”
柯向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柏砚耸了耸肩:“你要是愿意当只死耗子,我不介意当条狼狗。”
柯向阳气急:“你......”
看到这俩斗起来了,李章平心里直骂娘,忙拿着大喇叭吼着各就各位。
柏砚转身回到他的站位上。
最后一遍顺利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李章平又拍了几条,喊了提前收工。
提前收工一般会得来一片欢呼,只是瞧着导演的脸色,便都不敢喊,安静的有些诡异。
沈帆星坐着老刘的面包车在路口下车,他单肩背着黑色的包,手里提着帆布小马扎,一步步向着酒店走去,只是今日的脚步慢了些,腰身也有些许的弯曲。
夕阳躲过梧桐叶偷渡在他身上,显得那般安静,那般孤独。
前面亮着红灯倒计时,马路一侧的车道上,柏砚随意的一瞥,随后视线久久都未收回。
路边的烧烤摊,李章平正在和编剧时勇锐喝酒,边喝边骂娘,吐槽没一个省心的。
桌角的手机亮起,显示柏砚。
李章平把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了,随手拿起手机,随后,他的手像是握了团火,手机被他抖在了地上。
时勇锐:???“你儿子被人绑架了?”
李章平傻傻的看他不言语。
时勇锐急了:“真的?对方要多少钱,哎呀,你说呀,急得我。”
他拍着大腿,唯恐李章平的儿子被人撕破了,过了会,他反应过来:“不对,你这不是柏砚的电话吗?”
时勇锐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确实是柏砚。
李章平:“柏砚开口就叫我叔。”
啪叽一声,李章平的手机再次被摔在地上。
他们俩可以说是看着柏砚长大的,这小屁孩,什么时候叫过叔。
李章平咽了口吐沫:“关机。”
时勇锐郑重点头:“关机。”
两个人同时弯腰捡手机,还没直起身,就听到一侧有人喊:“李叔,时叔。”
他们浑身一僵,直起身看到带着口罩的柏砚眉眼弯弯的笑着,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
柏砚自觉笑的真诚,可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不怀好意的坏笑。一肚子坏水的狐狸笑。
天实在是热,吃个烧烤都是受罪,柏砚带着黑色棒球帽,露出些许的墨蓝色头发。
不请自来,不让自坐,态度良好的拿起啤酒瓶子,把两位叔叔面前的杯子倒满酒。
李章平真想拔腿就跑。
提着心问:“你抽的哪门子风?”
柏砚笑眯眯道:“李叔,时叔,我想把剧本稍微改那么一点。”
李章平的心放了点下来,时勇锐的心提起来了。
“你都是主角了,你还想怎么改?往真善美的这个方向走?那不行,哪里有雄图霸业的帝王是傻白甜的。”
柏砚:“不改我的。”
时勇锐:“那改谁的?”
柏砚:“沈帆星的。”
时勇锐是有事耽搁了几天,刚来就被李章平抓来喝酒了,还没去过剧组。
他歪头看李章平:“沈帆星是谁?我剧本里有这个人?”
李章平咳嗽了两声:“就那个童山,柯向阳身边挨打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