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岑厌身上出现和他一样的枷锁。
如果有,他也不希望加重。
所以他对可能成为枷锁的一部分的岑易,从来都喜欢不起来。
连栖并不喜欢岑易。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他伤害岑厌。
很简单的理由。
但又因为岑厌的态度使然,连栖也并不会对岑易很不客气。
但现在,这个问题连栖却又很想问出来。
“岑厌。”
“你恨岑易吗?”
连栖的声音不重,却又在风声中格外清晰。
岑厌抱着连栖稳步走着,闻言他微不可见的顿了下步伐,但很快他恢复了常态,连栖靠在他胸口上,清晰可闻他的心跳声。
“谈不上恨。”
岑厌突然低声开口。
他心跳一如既往的平稳。
没有说谎。
连栖感觉自己被对方又往怀里搂了搂,手臂微紧。
“但更谈不上喜欢。”
岑厌最后下定了结论,他低头去看连栖,看到少年迷茫睁着的眼眸,轻笑一声。
“嗯,他是个讨厌鬼。”
提到这个,连栖好像被唤醒了什么机关,他板起脸,也认真跟着点了点头。
“讨厌鬼。”
他像复读机一样重复读着。
岑厌低低笑着,他抬起手捋了捋连栖的头发,微风卷着花香,他弯下腰轻轻在连栖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在这一刻放佛溢入鼻尖的香气陡然馥郁起来。
他跟着轻轻念着:“好,讨厌鬼。”
“好可爱,宝宝。”
岑厌哑着嗓音:“很想你。”
连栖似乎脑子还没转过来,他楞楞抬起头,唇刚好蹭过岑厌还贴近的鼻尖。
岑厌这样直白的表达想念,确实很少见,连栖把手臂攀到他的脖颈,脸颊贴上去蹭了蹭,即便什么都不说,但言语已经表达了一切。
他在告诉岑厌,他也很想他。
“宝宝,下次不要贸然上去了。”岑厌摩挲着他的唇,温声开口。
“等着我过来,好吗?”
“好。”连栖乖乖应声,真正的真凶树叶还在一旁悠闲跟着,目光落到小狗身上,连栖没忍住笑了起来。
“都怪树叶。”
他理直气壮把锅甩出去了。
树叶还在一旁前爪刨土,完全没注意自己头上已经扣了一口天大的锅,它汪汪叫了两声,又凑过来在岑厌脚边转了两圈。
似乎是在质问,为什么不让小主人下来陪我玩。
岑厌低声说:“宝宝,抱紧了。”
他话音刚落,连栖只觉一阵悬空,随后他稳稳坐到了岑厌支起的半只胳膊上,两条小腿被对方支撑住,左手指腹深深陷入软肉中。
连栖双手环上岑厌的脖颈,身子倾着这边靠了靠。
树叶还在绕圈,突然脖子一紧。
树叶:“汪……?”
它前爪刨着空气,就这样被岑厌右手拎了起来。
“好傻啊。”连栖咯咯笑了两声。
“嗯,傻狗。”
岑厌毫不犹豫附和了。
树叶:“汪呜呜呜……”
宴会还要许久才结束,但接下来都是大家自己的时间,连家人也只是出面一会儿,便都可以离开。
连栖回来的时候何屏秋正在摆弄桌上的蛋糕,看到连栖进屋,她眼睛一亮,朝着幼子挥着手。
“妈妈。”
连栖甜甜喊了起来。
“宝宝,来尝尝妈妈自己做的蛋糕。”何屏秋刚才还在小心装饰着,蛋糕并不大,缀满了漂亮的装饰品,单从眼福这一块来看,便已经饱了。
“是兔子。”
连栖注意到了蛋糕上面的图案,他说了出来,带着期待和佩服的目光投向了何屏秋。
“好可爱。”
“宝宝还记得那天救下的兔子吗?”何屏秋一边切蛋糕,她把完整的兔子形状切下来,装给了连栖,一边笑着道:“妈妈后来又托人去找了。”
连栖愣住了。
“只是包扎了伤口,我并不确保它能否真的活下来。”何屏秋柔声道:“它受了伤,并跑不远。”
“他的洞穴应该就在附近,找到的时候才发现,他还有一窝兔崽子。”
“快要饿死了。”
听到何屏秋的这句话,连栖啊了一声,他眼神肉眼可见的有些急切了。
“宝宝。”何屏秋摸了摸他的头,只带着安抚意味,半晌才慢慢开口:“那只兔子已经死了。”
连栖抬眼,显然是呆住了。
“宝宝已经救了它一次。”何屏秋似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她仔细观察着连栖的表情,继续开口:“但它没有撑住。”
何屏秋并没有说,那只兔子很可能是后来又出去寻找食物,它的腿不是害死它的真凶,而是胸口被磨尖的石头扎穿,但最后还是挣扎着回了洞穴。
他们猜测是山上的其他游客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