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礼堂被破门声惊动,一众身着警服的高大青年,迈着步子有素小跑了进来,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学生们瞬间噤声,变成了带着惶恐的看热闹。
教导主任一看,面色一喜。
他连滚带爬上前,抓住为首警察的胳膊:“快抓住她!她在公共场合扰乱秩序。”
却没写警察面色冷峻,一手拂开他,语气冷酷:“接到有人举报,江城一中余文海贪污贿赂,弄虚作假,包庇犯罪。”
余文海闻言瞬间瘫软在地,面色惨白。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则安就站在一旁,他眉头一拧。就在警察伸手要带走他时,余文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踉跄挣脱开,一下子扑到了杨则安的脚边。
他死死拽住对方的腿,下颌咬的咯吱作响。
“杨则安!你他妈不能抛弃我!”
带着破罐破摔的意味:“我是看在你是亲戚才帮你的,你要救我,你得救我……”
声音陡然锐利:“你必须救我!不然我也能毁了你!”
面对这毫不避讳的指控,正常人哪怕没做过也都慌了神,杨则安却仍旧保持着那礼貌的微笑,他弯下腰,一点一点扒开男人的手指。
而再抬起头时,他表情又恢复了茫然。
“……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
他求助似的看向警察,想要挣脱余文海的禁锢。
“警察同志帮帮我。”
余文海被强行带走,临走前露出怨毒的眼神,他死死盯着杨则安,手上的手铐重重一扯,他踉跄几步,跌跌撞撞出了门。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一大半,这时大家又把目光投掷到女人身上。
刚刚看过那些纸张,他们都清楚女人没有说谎。
是余文海的儿子欺辱了她的女儿,被抓个现行还想用钱息事宁人,她不肯同意,就被用武力威胁。
迫于无奈下,她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给自己找个公平。
一时间,大家看向女人的神情都带着同情。
她平复了些心情,仔细整理着自己的面容。
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跟着同行的警察一起出了门,只是在踏出门外前,她突然扭过头,看了一眼台后的方向。
随后又迅速转回头,毫不迟疑跟了上去。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校长假笑的脸都要绷不住。
连栖带着李珀走出来,校长一看到连小少爷,也顾不得其他了,先开始赔着笑:“连少爷。”
连栖疑惑歪了下头,他没想到校长会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但想到要紧的事情,他还是摇摇头:“既然人都被抓走了,这次讲座的评分就一定是有问题,我觉得可以重新评定一下,您同意吗?”
杨则安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
“当然,当然。”
校长擦了擦虚汗,他看向评委席中最中央的那名老者:“黄老出了名的严苛,公正,也是这么多评委里最具权威的。”
“不如让黄老最后来打这个评分?”
闻言连栖点头,他自然是没什么怨言。出了这一档事,评委席少了人,难免会乱套,让黄老来评分省去了不少麻烦。
黄老点头,他刚刚看了全程。
杨则安拧了下眉,却没想黄老根本思考也没思考,直接手指一点,指向了站着的李珀。
“黄老觉得他不错?”
校长跟着问。
“是他。”
黄老微微点头,他简短评价:“讲解锐利,一针见血。”
“那他?”
他问的是杨则安。
“平庸之辈,不过如此。”
黄老起身,随意朝他们一摆手:“我要先离开了。”
杨则安手指攥紧,几步深深掐入掌心,却还要扬起微笑,目送着这位美术界的大拿离开。
李珀却还在恍惚。
……就这样,他把属于自己的荣誉拿回来了吗?
杨则安朝着他们浅浅一笑,直接起身离开,甚至连逢场作戏都懒得作,和李珀没有半句交谈,冷着眉目擦身而过。
在经过连栖身旁时,他却意味深长侧过眸定定看了一眼。
“……岑厌。”
结束了一天,连栖扑进岑厌的怀里,他攥紧对方的领口。
“你是怎么知道她会来闹事的?”
“不是她会来闹事。”
岑厌抬起连栖的下巴,在少年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前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把他的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包括余文海一直在一中接受贿赂,给他平账打假分。”
“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岑厌唇角一扬:“我从没想过要放过他。”
——
那天的事情在网上发酵的沸沸扬扬,但大家大多数把注意力放到了余文海身上,愤慨于这样一个畜生都能到学校里教书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