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番外(180)

注意到他的凝视,她侧过头来,眼含疑惑地歪头回看他。

艳绝夺目的容色不因这点脏污有损,反而,因为歪头动作有一点出乎意料的可爱。

他的眼里不禁漫上笑意,靠近一点伸手想帮她擦干净。

她立即后退。

“你脸上沾了灰……”在她些许警戒的神情中,一而再地,虞兰时意识到什么,眼里的笑一点点淡下,抿紧唇面,伸出自己的掌心给她看,“我的手是干净的。”

修长白皙的手掌摊开在眼前,皮肉白皙处处精致,除了掌心被缰绳磨出一条破皮的红痕。这只掌心不算磨损严重,更严重的另一只被他藏在身侧,指尖扣进了还在沁血的破口里。

今安看着面前这只漂亮的手,又抬眼看看面前更漂亮的人,起身退了一步,“我知道。”

逃也似的转身去开门,边说,“屋里生火的时候不能关门。”一开门风夹雪涌进,霎时将屋中的火堆掀得火星四起,火星溅到篝火旁的人衣摆上,烫出几个洞,灼焦了雪青色边缘。

忙忙再将门掩上,今安回顾屋内,走去那张木床旁将上头的脏棉被扯下,挂去门头充当门帘,暂挡了风雪,底下漏出的一条小缝可以散开烟毒。

再转头,篝火旁的人已坐去了原先的枯草堆上,半佝着腰长发垂下看不清神情,像是在忍痛。

今安走上前去探他肩膀,“是又扯到了伤口吗?”

他避开了,“不劳烦,我没事。”

他忽然变得客气了起来。

十分客气,显而易见到今安觉得怪异,找不出原由,转念一想,又觉得合该如此,很快抛到脑后。

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几套陈旧粗布衣并两张动物毛皮,应是猎户留着备用或是忘了拿去卖,不管如何,这解救了二人。

各自避开换了身上的湿衣,再将湿衣摊开烘烤,外头的天色已经黑到极稠浓时。

枯草堆被分成了两处,今安半躺在这一头,透过跳跃的火光看着另一头安静蜷在毛皮下的人影,只隐隐露出一小片苍白的下颚。

她实在疲乏,慢慢合上眼帘。

篝火在屋中噼啪燃烧着,切割明暗两端,隔成楚河汉界。

等待这漫长的一夜消亡。

第95章 折桂魄(四)

数九寒天里,盖着一张毛皮充其量只能抵消了寒风,此外取不了多少暖意。

今安睡得浅,尤其在安危不定的野外,一丝风吹草动也无法掉以轻心。身上这点使人无法安寝的空冷适时警醒着她。

耳边风声从未停下,屋中篝火火星噼啪。

忽然,几声短促的低吟在屋中响起。

她警觉地睁开眼。

此时距离躺下休息时只过了半个多时辰,晨曦未起,眼前所见都是苍灰色的夜雾纷纷扰扰。屋内冷冷清清,除了当中渐烧渐矮的篝火,还有另一头的动静。

低吟声正是从那里发出。

低哑的,忍痛的。

今安走上前去,扯开那团紧紧蜷缩的毛皮露出里面的人。

虞兰时苍白的一张脸上泛着极不正常的绯红,紧紧闭着眼,死咬着唇也咽不下痛苦的呻吟。顺着额头颈侧一摸,触手极热,几乎烫着了今安。

她怎么忘了,一张毛皮对她来说是冷的,对他来说也是。

无法避免地,未清的创口在冰天雪地里过了趟水,裹了那么久的湿衣又不得回暖,他发起了高热。

高烧的热度不能使他如此痛苦,还因为未愈合的创口更是灼痛,沉进梦魇挣动间不断扯到肩膀伤处,深色的粗衣布料已经隐隐渗出了暗红。

今安制住他的挣扎,伸手去拍他的脸,“虞兰时,醒醒。”

许久,他昏昏然地睁开眼,里头水和光碎成一团,被明火一刺又闭上,而后虚虚地睁着,落在她脸上。

脸颊先是下意识在她捧来的掌心蹭了几蹭。

可惜他尚算清醒,沉湎不久,很快推开她的手,忍痛靠去一边,虚捂着肩头的伤,哑声问,“这是怎么了。”

“你发高热了。”她的语速略快,这时候发烧可大可小,在手头没有药物时十分棘手,又想到他睡前时候的面色,压着心头火起,“这个热度早在你睡之前就烧起来了,刚才怎么不说,偏偏要忍到这个时候。”

她当时已觉得有些不妥,但他避得远远的,句句不劳烦,句句说没事。

这就是他所谓的没事?真是见了鬼,叫她怎可能不气怒。

面对她的质问,他沉默了一会儿。垂顺的墨发圈围着他苍白的脸,沉寂得像要和身后灰墙上融作一体。

见他不说话,今安伸手过去探他额上温度,谁料再次被避开,她不由得拧起眉心,“你究竟怎么了?”

此间凝顿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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