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番外(103)

这张面容上,无一处不是精雕细琢,恍若皓月白玉,寻不到一点污浊瑕疵。

现在看仔细了,他的深色瞳孔、唇底小痣,被她掌在手中促急的喘息,哪处又算得上清白?

竟然还有这副面孔,藏得这么深。

就说虞之侃那样心眼如马蜂窝的人,会生出什么无害的儿子,如今看来,倒也不算悖了她的前言。

折磨人的方式太多了,多得是能让人生不如死,求而不得。

但在决定好怎么发落他的下场前,她决不吃亏。

今安捏近他的下颚,看进那双流光璀璨的眸中,如挑剔猎物的目光不含温度,又极尽侵略,令他胸腔急鼓,头皮尾椎俱是兴奋地发麻。

倏然间,她低下头,用唇替代了拇指碾压而上——

虞兰时近乎迫不及待地喟叹出声。

再贪恋遗憾又如何,逝者已逝。

换一个地方呢,加上许多酒,加上一个被酒灌得意识不清的他。

能不能够再扯下她一瞬,与他一道沉沦进不得挣脱的泥沼?

他已经厌烦透守礼而冰冷的距离,厌烦透那些个个都有名堂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女人。

如果一定有人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为何不能是他?

哪怕是以不择手段、令人厌恶的方式。

这个从她今夜再次出现在那堵南墙上,就在他脑海中汹涌叫嚣着的念头。

他总得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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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第一次会是今安主导,虞不敢,没想到

①出自李白《长相思》

第55章 燕雀志(二)

薛陵川的到来给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翳。

议事堂中。

“夷狄在均望城边界围兵一万,孔延那死小子到底是做什么吃的,任人打到家门口,一点没有作为!”卫莽拍得桌子要瘸腿,气急败坏,“难道他果真是有异心?”

“王都那头不下军令,他一个代理军帅难道能冒然出兵不成?那可是死罪。”燕故一神色冷凝,“至于其他事情,菅州侯之言亦不可全信,遑论他也不知全貌,颇多揣测。”

卫莽在堂中急走了几步,问道:“王爷怎么说?”

“王爷能怎么说?”燕故一哂然,“陛下与诸公商议后已有决断,特来将此事告知定栾王。是告知,不是问询。这是他的天下,他的江山,他自可随意折腾,容得下谁置喙?”

“真是该死!”卫莽握紧拳头重重一砸,霍然站起,“我们死了那么多弟兄,用了那么多年,才将夷狄全部赶了出去。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就任他们再来嚣张,还毫无志气地要用一个女子去议和……怎么能?怎么能!”

“理由倒是找得很好,战事将歇不久,正是休养生息之时,一旦开战,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恐伤圣意。”燕故一将王都那头递回的谏言重复说来,“焉知夷狄野心又岂止这座小小的均望城,分明是趁北境无主,欲借挥兵之名,行不劳而获之事,看看大朔皇帝能否再重蹈覆辙。”

说罢,他将手上的信纸叠好平整,重揣回袖中:“真好,又是如了他们的意。”

“你这是什么语气?”卫莽更气了,横指他来,“你也在北境呆了多年,那里的土地也是你亲眼看着一寸寸收回,现在国难当前,你又说的什么风凉话!”

燕故一推开他的手指:“如你这般急得要跳墙,也只会跳墙,就是一腔大义了?若你可以有所作为,也不必在此对我大呼小叫了。”

“你……”卫莽握指作拳。

“这么热闹。”有人横插一脚进来。

转头望去,阿沅环胸靠着门柱,一脸看戏的表情:“王爷说你们一准就得吵起来,让我来救救场。”

卫莽咬牙收回拳头,怒瞪燕故一一眼:“谁要费事和他吵。”怒气冲冲地走了。

“王爷呢?”燕故一看向她。

阿沅正往嘴里咬着一块软绵绵的点心,双腮鼓鼓地嚼着,抽空回道:“王爷有事,不让我跟着。”

燕故一点头,而后看一眼她手里鼓鼓囊囊的一兜点心,又看一眼,忍不住问:“哪里来的?”

“书玉姑娘给的。”

他轻哼一声:“无事献殷勤。”

“又不是给你的。”

出得议事堂,远远见到对面回廊两道人影前后走过,提灯往眼前夜雾一拂,隐隐认出明亮灯火下,跟在后头的青衣男子,正是今日来访的薛陵川。

至于前头那着艳色衣裳的女子,燕故一不想也知道是谁,无甚兴趣,挑了条路与那二人背道而行。

明月不徇私,广路沟渠皆照与。

但人心不是。

远在天边的乱世伸手不及,近在眼前的麻烦,能少一桩是一桩。

但是隔天,点火焚烟的地牢下,燕故一仍是见到了那抹姝色身影,他当下面色一凝:“你来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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