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炽生病时很少有这样直接陷入昏迷, 没有意识的状态,眼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一起到医院的还有郑生, 他和韩远案一前一后到的医院,直到韩炽被送进急诊,挂上吊针出来之后,韩远案才有心思跟郑生说话。
“着急成这样?”郑生面无表情地笑他。
韩远案跟着韩炽的病床进了房间,坐到他身边之后才温和地朝郑生笑了下。
他神情有些疲惫,郑生大概知道是因为担心这位弟弟。
之前在国外时,韩远案就一直挂念着,时不时拿着手机看他近况,郑生对他这样离不开一个人的想法感到不解。
不过好在郑生并不在意韩远案的感情生活,所以只是不解而已。
“小律师的身体不好。”
郑生的意思其实字面意思,他只会说“好”或者“不好”,这句话的不好就是非常差了。
“嗯,一直没养好。”
韩远案点头,将韩炽手背上的暖手宝捏紧了一些,让输进体内的药液暖和一点。
“你这么着急过来?”
“我看看你。”
“……?”
韩远案皱眉,眼神不明偏向郑生,对这番话感到莫名其妙,这里边,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郑生把手机拿出来,给韩远案传了两份文件,说:“我从家里弄来的,何武那边上面有人,现在要是不打草惊蛇的话,先避着他一点。”
“已经保释出来了?”韩远案翻看着文件,压低声音问。
“就刚才。”郑生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何武派人去的。”
“嗯。”
郑生看了眼时间,又说:“他这边牵扯过大,我建议你们不要参与,政商虽有交融但到底不同路,你势力大,他再忌惮你也只是忌惮而已。”
“我知道。”韩远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叫郑生去调查,内部人总是好办一点的。
“让小池把韩覃送进去就行。”
“?你或者他有什么区别么?”郑生疑惑,“况且他身体不好,何必让他多操心?”
话是这样讲,但韩远案知道韩炽有他自己的考量,当初他父母出事,导致分别三年,不长也不短,可这期间能发生的事情足够多了。
韩炽再次复发的病情,沉疴的身体,闷不做声的性子,与之前还同韩远案在一起时大不相同。
若是不叫韩炽解解气,韩远案怕他自己介怀,反倒伤身子。
韩远案没多跟郑生解释,郑生也就是随口一问,说也好不说也罢,总归是人家的事儿。
“他父母呢?怎么处置?”
“合谋,跟韩覃一起。”
“小律师他——”
“他希望这样。”韩远案叹了一声,瞧了眼病床上睡的不怎么舒服的韩炽,道,“这样的父母对他来说不如没有,与其一直打扰,不如永诀后患。”
“嗯。”郑生心不在焉的看了眼时间,应声也开始敷衍起来。
发觉了他的状态,韩远案没在意,将毛巾打湿,给韩炽擦了下脸,状似不经意般提到:“什么时候从郑家脱离出来。”
“在筹划。”
“还继续走这条路?”
“嗯。”
这世界上原本就是会有一种人,生下来便天赋卓越,达到的是旁人尽全力都遥不可及的高度,也被赋予极高的期待。
韩远案和郑生便是这样的。
只不过,韩远案却比郑生要幸运一些,至少在父母还在世的那些年,韩远案一直是随心所欲。
郑生不同,甚至韩远案与郑生相识,却不怎么熟悉。
按理说,在桓城,像韩远案这样家世的人,一般都是互相认识,可郑生这个名字鲜少有人知道。
郑生在国外收留他,初衷便是互相利用。
如今何武已经被抓了把柄,那么韩远案的事便算了结。
“与家里人作对?”
“正邪总有输赢。”郑生与韩远案对视,依旧面不改色。
韩远案:“跟他没有关系吗?”
郑生:“……谁?”
气氛僵持几秒,韩炽忽然闷哼一声,韩远案立刻转身去看,靠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拍抚着韩炽地胸口,哄他进入深睡。
郑生一直瞧着,仿佛这一幕场景给了他十足十的冲击,他眼底浮起的情绪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艳羡。
温情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怕把韩炽吵醒,韩远案也不再答话,等韩炽重新睡熟后,他才对郑生招了招手。
后者会意,低头看了眼手机,朝韩远案点点头,起身出了病房,往精神科去。
一直等着的医生见郑生走了,才轻声推门进来。
“不严重?”韩远案头也没抬就问。
能一直等这么久,说明韩炽的情况不严重,他能放心不少。
医生拿着单子和数据本,上面记录着韩炽的身体状况和各项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