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topkiller。
效忠组织。
注定与警察为敌的杀手。
时隔多年,要不是接连发生了太多事,搅乱他的心境,琴酒还真不一定会如此在意。走到了这里,他才发现boss可真是老谋深算,嘴里说着要给他找个生机,实际上是掐准了他的性格,一步步引他入局——
似曾相似的处境,再一次做选择,依然是相同的答案。
“等下!你冷静点,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不用了,反正没什么好事。”
就像他告诉工藤新一的,那是他一遍遍对自己下的暗示:
杀手是没有回头路的。
空中的飞机是需要精准掌控的,破坏起来异常容易,几下操作就凉了。
他却是一点都不在乎,毕竟跳飞机这种事,他可太熟了。
而且不仅能够摆脱控制,还可以暂时营造失踪或死亡的错觉。
或许他也可以学苏格兰假死一次。
“轰隆”一声,他撑起身体,背对火光,踉跄着走向黑暗。
喉咙发痒,忍耐不了地咳嗽一声,鲜血洒到了地面上。
经过这一次次的,身体差不多到了极限。
连之前快要愈合的枪/伤都重新渗出了血。
很想停下,但是不能,以防万一必须离远一点。
中途,他没有放弃思考,大脑不停的转动,想了非常多。
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一串连以后,最值得他关注的是组织目前的状况,连信任的手下都在悄无声息中被替换了,很难保证躲藏已久又忽然出现的家伙背地里做了多少……
他被牵制在这里,皮斯科不管有没有逃脱,情况都变得不利。
原本就不太齐心的家伙,极有可能会做出要他命的抉择……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失败啊。
不过,成王败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在楼房紧挨的中间小路,扶着墙壁,拿出手机试试还能否使用。
万幸,虽然屏幕碎了,但还能正常拨打电话。
他在人选上稍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选择了贝尔摩德。
一方面,比起其他人,贝尔摩德更靠谱点。
另一方面则是,他想知道答案,这一次会不会再被背叛了。
“琴酒,你到底在搞什么?”贝尔摩德焦急的声音很快传来。
琴酒没有计较她的态度,忍住身体的不适,装淡定的反问现状如何。
贝尔摩德深呼吸过后,很快冷静,“警察跟疯了似
的,一个个准确无误地端掉了我们的据点,速度快到根本无法反应,骨干级别的都被逮住了。我也是侥幸才逃过……是你做了什么吗?”
这质疑看似没由来,但换位思考,大概谁都会这么想。
琴酒闭了闭眼,放长呼吸,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没错。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发难?”贝尔摩德没等到回答,声音变得严厉了许多,“你想毁掉组织吗?”
“……想毁掉组织的不仅是我。”
“什么?”
似是而非的话说完,便闭口不谈。
果然,引来贝尔摩德被牵动的心,“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哪里?”
琴酒勾起唇笑,莫名有些冷,却还是乖巧地报上了他大概的位置。
挂断电话,抬眼看向小路尽头外的天空,昏昏暗暗还没有完全亮。
他贴着墙壁,沿着路,继续走。
来到河岸边,一直往下,躲在桥下。
坐下来,望着拱形的石墙上乱七/八糟的图画走神。
时间不慌不忙地流走,破晓的光束从天空洒下来,城市渐渐苏醒。
朦胧间,他听到了歌声,是那首非常有名的童谣——
「乌鸦啊,为什么啼叫……」
「可爱的,可爱的……」
从上方发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
有人走了过来,脚步声听起来有些虚浮,与他走来时的频率相似,初步判断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不可能是贝尔摩德……他明白了最终答案。
并不觉得意外,但不会像刚开始那么愤怒。
或许他的情绪早已被榨干,不管再有什么,都经不起波澜了。
来人停在了面前,他原本就昂着头望天的姿势,恰好与之视线相对。
当然,目光不受控制地多看了些地方:穿着他准备的病服套装,外披了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短西装外套……看上去比他好不了多少。
诸伏景光低着头,鲜少有的俯视角度,让他眼中的琴酒多了几分脆弱。
帽子不见了,银色长发随意散开,苍白的脸上还没不知从哪里沾染上的血渍,墨绿色的瞳孔里空无一物,与他自己的状态相比竟差不多了多少。
片刻后,诸伏景光蹲了下来,彼此视线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