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棠野语无伦次地说着。
肖安喉间的痒意越来越重,他低声急促地再次说:“对不起。”
话音刚落,他就用力关上门,挡住可能发生的传染。
屋内传来越来越重的咳嗽声。
韦棠野抓住点心的手越来紧,她听着房间里头的咳嗽声,哑声说:“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会救你们的……”
韦棠野将抓皱的点心袋子放在门前,大步往自己走廊的深处走去。
最终,昏暗光影慢慢变淡,映出韦棠野和蒲白沉默的脸。
韦棠野没有像往日一样露出悲伤的情绪,她第一时间冷静地拿出疗养液,递到蒲白的嘴边。
蒲白喉间已经涌起血腥味,哪怕韦棠野递疗养液的速度很快,但这一次记忆播放的时长太长,像是过度消耗他的心血,仪式副作用的反噬放大到极致,加上身处在血圈之中,阴冷气息如附骨之疽紧紧贴着蒲白。
血液不可避免地从他的嘴角溢出,蒲白刚张开嘴想服用疗养液,血液就一口从他嘴里喷出,血点甚至溅到韦棠野的腿侧和衣领,零星几点已经飞到她脸颊。
蒲白拿不稳疗养液,就在疗养液从他掌心处滑出将要摔落地上时,一只温热的手接住疗养液,并从他手中取走。
韦棠野绷着脸,将疗养液一下子全灌入自己的口腔中,大步跨入血圈中。
阴冷的气息悉数消退。
下一秒,韦棠野扶着半昏迷状态的蒲白,将口中的疗养液渡入他的口腔中。
温热湿润的气息在蒲白身体内迅速游走,一寸寸修补他破损的内里。
意识渐回的瞬间,蒲白感觉到唇角被人轻轻地舔了舔,盈荡在鼻间的血腥味减弱,并被另一种馨香干燥的气息覆盖。
“神父,我都叫你不要那么嘴硬的啦,最后不得都靠我……”
韦棠野嘀嘀咕咕地说着。
“而且每次准备伤心时,总会被你夺走注意力,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第205章
蒲白伏在韦棠野的肩上,低低地喘着气,他闭眼调整气息,大脑早已清醒。
但韦棠野以为对方还重伤着,她垂首盯着对方嘴角还没彻底擦去的血迹,想了想,还是低头像幼兽一般轻轻地舔舐掉浅淡的血痕。
嘴角被柔软再度覆盖上的那一刻,蒲白的眼睫毛颤抖了,他快要睁开眼皮,又在柔软密密舔走的那一刻,选择紧闭双眼。
过了不知道多久,韦棠野才离开唇瓣, 她皱紧眉头,有些后悔。
“这次损害竟然这么严重……神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蒲白听到嘀咕声,他呼吸变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尔后“茫然”地睁开眼。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韦棠野被血液印红的双唇,声音有些浑浊:“我……这是怎么了?”
看到他醒来,韦棠野双目蹭地亮起,连忙道:“神父你醒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伤重不治了。”
蒲白: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语气听起来十分冷静:“还好。疗养液……的效果不错, 身体被修复起来了。”
蒲白撑起自己的身体,将韦棠野带出血圈,他顾不上地面是否干净,直接盘腿坐在地上,韦棠野学着他坐在地面。
蒲白瞟了一眼韦棠野, 见对方没有主动提起她是如何治疗自己的,抿了抿嘴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
他垂首盯着恢复正常的石镜,问道:“看完这次的记忆,你还好吗?”
韦棠野看完记忆后,本来心口像被棉花堵住的,但蒲白刚才的情况很不好,光为了照顾蒲白,已经很大程度上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现在重新说起记忆的事,她恹恹地回答:“还好,来之前大概能猜到不是开心的记忆,做了一些心理准备。”
“嗯。”蒲白没有否认,他的手指缓慢揣摸石镜的框边,“虽然是不好的记忆,但这次的确透露了许多新消息。”
“比如我们意想不到会提出来的印记在这次也出现了、这次记忆发生的时间也可以确定是在你上一轮记忆之前,这一次正是那次记忆的前因……”
韦棠野没有反驳,她安静地听着蒲白说话。
等他说完这一句后,她请求道:“神父,我的脑袋其实又有点胀痛了,接下来你能不能为我分析……”
蒲白看出她一旦回忆起过去,整个人的状态都会不佳。
因而他没有拒绝这个要求。
但在分析之前,他打好预防针:“关于加诺的分析,我会说得比较多,中途你要是应激地想起什么,可以适当地补充。”
“好。”韦棠野点头答应。
蒲白又看了一眼她,将手中的石镜放下,转而伸出手握住了韦棠野的手腕。
像是止痛,又像是拉紧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