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盯着她玩味的眉眼，阐释第四点：“第四，你弟弟还活着，他的作品跟你身上的技术痕迹很像……这就否定了有人教你改造这件事，给你破损的身体改造的人是你自己。”
韩枫耸肩，“不能是我弟给我改造的啊？”
“你弟也以为你死了。”蒲英毫无停顿地接了这句话。
韩枫彻底没声。
过了许久，她冷声道：“你查到韩群身上了？！”
第183章
蒲英显得格外平静：“碰巧而已。”
韩枫目光始终冰冷地看着蒲英,似乎是不相信她这句言辞。
“这就是你这次找我的原因？揭穿我的身份？”她问道。
蒲英摇头，“聊完你的问题，才能证明我有问题……”
“陈秀秀刚开始可能是真的想接近我,将我纳入创世组织中，最初他安排我的任务，也只是要求我完成对方舟之人的搜查和击杀，然而，后来在引导我说出小野的事情时，他给我看了一份日记。”
“在此之后，询问我的内容变了，你们利用我对小野的态度,开始加深引导我询问伥鬼的事，甚至接头的人换成你了……一个据说是天使骑士团的继承者，创世的十三名培育者之一。”
韩枫沉默。
看到她的反应, 蒲英就知道自己没说错。
“日记本才是你们验证是否能进创世的重要一环吧。”
“那个日记本里的最后留下了一幅素描画,画中在荒原中行走的人背后长了眼睛的标志……”
“那时候我就无意识暴露了,我对陈秀秀说'日记最后还记载了一个在荒原上踽踽独行的伥鬼。'”
“我准确地说出了'伥鬼'一词，在无人提示的情况下,我认出那背上长出的眼睛代表什么。”
说到这里, 蒲英自嘲般轻轻勾起嘴角。
韩枫已经全身紧绷。
蒲英继续说下去:“就是因为这样,陈秀秀必须要假死退场，换知道更多伥鬼资料的你来对付我。”
“韩枫,我才是那个伥鬼,对吗？”蒲英轻轻地反问。
韩枫连呼吸也无意识减轻了。
蒲英直直地看着她,笑了起来,向来柔和的笑容在寂静的空间中，竟透出道不明的诡异。
“你们通过我提供的信息,不停地确认小野是前哨者，是上帝的使徒，而我却是随着邪神出现，也跟着苏醒的眼鬼，我才是那个会污染使徒的背叛者。 ”
“韩枫，你们就这么怕我吗？”她再一次轻声质问，“不惜做那么多来引导我入局……”
韩枫没说话，而是用行动来回答这个问题。
她毫不犹豫举起自己的右手，在短短2秒内，机械手臂自动组装成一口小型冲击-炮，幽黑的炮口对准蒲英。
“不要动，你的速度没有我的冲击-炮射出的速度快。”韩枫厉声说。
蒲英没打算动，她只是收起了笑容。
“你曾说过传承是在继承者发生重大事故后出现的，你才因为这样，隐约感受到天使骑士团曾经辉煌的岁月，但确定自己是骑士的继承者，却是在出生伊始，身上如果带有十字架的印记就能确定了。”
“你父母是AIR聘用的学者，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身上的印记？察觉到你的不同？”
“韩枫，你家那场爆炸的起因，我是不是就能从另一个角度理解呢？”
韩枫眼瞳一缩。
“毁灭你，才能重新塑造你。”
“那场爆炸是你们特意造成的，瞒住韩群，责任转嫁到AIR身上，为的是让你完成传承。”
这时，一道陌生的沙哑的男声从蒲英后方响起。
“阿枫，不需要跟她浪费那么多口舌，确定她觉醒了过来，就杀死吧。”男人虽然说着安排杀人的话，但语气还是和往日教书育人时一样，平和得很。
蒲英微微转身，看到来者正是之前帮韩枫看守摊位的男人。
对方脸容被烧毁，当时没细想到另一个方面，现在看来对方的身份很明确了。
“知道了，爸。”韩枫回答道。
蒲英却转回身问：“韩枫，你们观察了我这么久，在我死之前，不差为解答我多一个问题……”
韩枫与韩奇明对视一眼，几秒后，韩枫冷声说：“你问吧。”
“如果你们在那么早之前就认定我是眼鬼，为什么在那时候不杀死我？以创世的能力，暗中杀死我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你们却让我一直活到现在。”
韩奇明徐徐走上来，他来回答这个问题：“一来是你还未觉醒，出于人道主义，不能随便杀你；二来，前期杀了你会比较麻烦，你哥会疯一样对付我们。”
“最后，韦棠野丧失了记忆，我们需要换个方向，利用伥鬼苏醒记忆，告知我们放逐者们究竟为何在14世纪大瘟疫发生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