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蒲白拿出韩群之前留给他的药盒,看着他来不及挑选,直接一股脑地将药全塞嘴里,和着血液咽下去。
嘴角的血液沿着蒲白深刻分明的下颌滑落,他的脖子上全是道道血痕,将衣领浸得都红了。
韦棠野看得脸狠狠一皱。
她不由得再靠近蒲白一些,急问:“神父,怎么回事,你好像吐血得更厉害了,要不要我现在修复你的身体?”
蒲白意识已经浑浑噩噩,他下意识防备地抓住靠近他的手,将韦棠野的手腕攥得发红。
韦棠野不知道这是对方的防御动作,见对方只喘气又没吭声,便以为对方是答应了。
她耐心地由着对方攥住她的手腕,苦恼地说道:“神父,你想和我掰手腕吗?现在不行哦,等你好了我们再掰吧。”
可惜蒲白此刻听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还是将韦棠野方薄的手腕攥得死死的,这个动作就似由最初的防备,慢慢转变成,一种身上的痛感借由在对方身体上释放的抵死相缠。
韦棠野空不出手,她虽不怕痛,但现在她只剩一个手也不好操作。
她眉头紧锁,盯着蒲白又想要倒下的身体,干脆用空着的手一把揽住蒲白劲瘦的后腰。
蒲白的脑袋无力地垂在韦棠野的肩膀上,这下子,直接和她面对面相抱了起来。
韦棠野松了一口气,她以自己为支撑,好让对方靠稳自己,右手从后腰慢慢上移到宽广的脊背,将温和的力量慢慢灌入他的身体。
“早知道这样干了……”韦棠野嘀咕一句。
蒲白意识昏沉,感觉自己跌入了被太阳暴晒得松软和馨香的被子里,他无意识地皱起眉头。
他想他不应该呆在温暖的被子中,他的一生是被潮湿裹挟的。
雾霭霭的天,浸湿裤腿的污水,落在后背的棍伤,尖利疯狂的尖叫声,灰与血色夹杂的世界……那些才是他能拥有的现实。
蒲白心想要离开被子,那不是他能享有的东西。
对啊,他该离开了。
半昏迷的蒲白挣扎着起来,可又被韦棠野强硬地用手压回去。
'力气真大……挣不开……'蒲白心里飘过一句。
韦棠野见对方不配合,还把她衣服弄脏,又想起神父只是说他俩是交易者时那冷漠模样,顿时有些来气了,忍不住拍打他腰一下。
“你起来干啥?!”韦棠野气道。
挨打的蒲白顿时老实不动,他想被子真暖和,他不想被打了,那让他再稍微呆一会儿吧。
他不贪心,一会会就好了……
等韦棠野修复完蒲白体内受损的内脏时,蒲白彻底在她肩膀上昏睡了过去,连攥住她手腕的手都不知不觉松开了。
韦棠野见对方睡得很沉,就没有将对方从怀里挪下来,而是用重获自由的左手,和右手一起好好环抱着对方。
她用自己的力量进进出出蒲白的身体数次,终于确定他体内的内脏真的始终处于受损的状态,现在他的身体还好一些,但当召唤仪式实施后,这些器官就濒临坏死,这才是蒲白为什么会吐血的原因。
韦棠野趁这次机会终于好好调查蒲白体内的异况,终于在又一次进入他的身体时,感受到诡气的气息,它藏得很深,深到难以发现。
韦棠野找到了古怪的东西,当然憋足劲儿想找出全部,因此,她净化的力量始终注入到蒲白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蒲白有种被被子盖太厚而热醒的感觉,他“蹭”地睁开眼,一瞬间,茫然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他看见眼下长长垂落的黑发,看到边上灯光照射出来两道交叠在一体的影子,听到抱住他的韦棠野喃喃自语:“咦,怎么又不见了?小宝贝,你别躲起来啊……”
刹那间,昏迷前的所有记忆回到蒲白脑海里,他下颌绷紧,下意识想离开来自异性的怀抱。
韦棠野不知道对方已经醒了,她又一掌拍在蒲白的后腰,但手掌落下的位置不小心太下了,以至于一掌落在屁-股上。
韦棠野还略凶地说了一句:“别动!”
蒲白身体一僵,他咬牙切齿地说:“韦棠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身体僵硬者转眼间换成了韦棠野,她慢慢收回自己的力量,扶着对方的腰将蒲白拉出怀抱。
韦棠野悻悻地说:“嘿呀,神父……你终于好了呀!”
“你看,我把你血都止了,这下天也黑了,要不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商量刚才石镜的新记忆?”
韦棠野不知何时开始摸透蒲白的偏好,知道对方对她的记忆最感兴趣,赶紧拿她的记忆转移话题。
蒲白看着两人衣衫有些乱,再看到二人虽然拉开了,但也是打破安全领域的距离,还有还尚放在他腰上,蠢蠢欲动想将力量放进体内试探一番的韦棠野,他气到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