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年+番外(52)

冯仲良红了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路,谁也没逼你!既然你选了这条路,你就该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下属嘴唇颤抖起来,声线也不稳了:“我错了!”

“滚出去!”

下属朝着冯仲良敬了一个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礼,转身出门。

门关上后,冯仲良腿一软,赶紧用手撑住桌面,抖着手从包里拿药,拧开药瓶,倒出两粒,直接咽下。

放下药瓶,他坐下来,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对自己这副破烂身体还能坚持多久产生怀疑。再撑撑吧,至少把最后一个心愿达成吧。

*

下属回到房间,先将冯仲良的吩咐通知下去,才给自己倒了水。

他喝了半口,咬着杯口,懊恼起来。

成为缉毒警是他自己的选择——

调岗报到后,他与其他被挑选的同事一同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训练,组织上明确说受不了可退出,回到原单位,绝不强迫。

他不知自己如何坚持了下来,在那非人的训练中一声疼都没喊。

后来冯仲良把他留在了身边。

冯仲良在长达三十八年的禁毒事业中,历经无数龙潭虎穴、生死未知之境,从未退缩。老婆生孩子时,他在战斗一线;老婆难产去世,他仍在战斗一线;被家里逼着再婚,见一面就领证,领完证又没日没夜坚守在岗位……

几次生死攸关之际,他舍己为人,用血肉之躯为他人争取逃亡时间。如今他一身病痛,要靠药维持生命,却无半句怨言。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领导,他才决意把这份事业做好,可能是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他有些松懈了,竟然说出这么混账的话。

冯仲良骂得对。

*

司闻从酒店出来后上了车,仰头对着车顶,闭着眼睛,脑海中全是冯仲良那个极力掩饰惊诧的眼神。他倒是没变。

司闻掏出手机,通知秘书明天回歧州。电话接通后,他先说道:“明天十点回去。”

那头没有说话,他皱眉道:“听不见?”

“你是让我去接你?”听出是周烟的声音,司闻睁开眼,眉头皱起。他把手机拿开,看到屏幕上确实是她的号码,捏捏眉心,说:“明天两点到机场接我。”

周烟问他:“我拿什么接你?”

司闻只道:“你自己想办法。”

周烟解释:“我车坏了,去修了。”

司闻嫌弃地说:“你那车我也不会坐。”

周烟吸了一口气,说:“那你自己回吧。”

司闻停顿了一下,说:“车库有一辆SUV,车钥匙在玄关。”

周烟思索片刻,和他确认:“你是暂时借我开,还是就给我了?”

司闻困了,挂了电话。

司机见他挂了电话,询问道:“先生,我们去哪里?”

司闻闭着眼说:“回酒店。”

*

周烟被挂电话并不在意。而且,她觉得他像是在报自己之前挂他电话的仇。

她看着屏幕上的那一串号码,给他存上,备注为“司闻”。

看了一会儿,她又删掉这个名字,改成“老混蛋”,这下看着就顺眼多了。

周烟在糖果的更衣间里,手肘拄在桌面上,手心撑着下巴,眉梢带着笑意。

门开了,经理进来通知上班名单,没她。

周烟摸上烟盒,走出糖果,来到隔壁台球厅,买了一小时台子。

厅管送了她一杯伯爵茶和一个奶包,寒暄道:“烟姐有段日子没来了,很忙吗?”

周烟想了想,觉得自己近几个月好像也不算忙,便说:“还行。”

两人正说着话,纪凭生从楼梯口上来了。

他看到周烟,眼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走过来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

周烟应了一声,不敷衍,但也没有在意。

厅管给纪凭生开了一张台子,又折回来,小声对周烟说:“他最近老来,打着打着球就盯着糖果发呆。”

周烟面无表情地拿起球杆,走到自己那张台球案前,以一个标准的姿势开球,球阵被打乱,四散开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个厅内各自打着球,周烟的神情与心情一致,注意力都在球上。纪凭生不是,他表面上在打球,心里却想着周烟。

打完两盘后,他终于还是走过去跟她说话:“你台球跟谁学的?”

周烟淡淡道:“司闻。”

周烟的台球技术确实是司闻教的,然而他并非一个有耐心的老师,教完之后便不再管了。

后来周烟喜欢上打球,便开始自己练习,渐渐地打得比司闻还好,他就再也不碰台球了。

他那个人心眼极小,别人不能有什么比他玩得好的。

想到这里,周烟不由得弯唇,随即摸摸鼻子,掩饰这些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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