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哑口,纪凭生看他一眼示意别说话,随即不再废话,把文件展开在他面前:“这个贺一,是不是你?”
司闻垂眸看一眼,回道:“是我。”
郑智皱眉,这就认了?纪凭生反应迅速,将范昶的资料拿到最上边,又问:“范昶与你什么关系?”
司闻答:“他是我表哥。”
纪凭生卡壳,他居然也认了?他不该否定吗?毕竟他们仅有一个名字和一条难辨真假的新闻,不能确定范昶的表弟是不是他,一切还在猜测阶段,他们来只是探口风……
司闻依旧淡然道:“我还知道他贩毒,当年震惊全国的六活事件,只有他逃脱了。”
纪凭生神经紧绷起来,郑智也是。
司闻抬手唤秘书:“把空调温度调低,给二位倒杯凉茶,他们热得出汗了。”
秘书微笑着应道:“好的,先生。”
司闻又道:“我理解你们破不了案着急,但麻烦上网看看东升制药为歧州做了多少贡献。我产业全透明,账有问题不用你们,对手也会攻击我。我若真与范昶有联系,你们这一趟来得未免太晚了。”
纪凭生红了眼,不明白是自己准备不足,还是司闻老谋深算,怎么总被他压制。郑智也憋屈,本以为能打司闻个措手不及,结果是被司闻打了个措手不及……
秘书端茶进来,甜道:“您喝茶。”
纪凭生缓过劲来,理智回归大半,说:“范昶是你表哥,我们找你了解情况理所当然。你如此坦白与他没联系,最好能负责,如果日后发现并非如此,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
司闻淡淡道:“请二位还是先算算今天耽误我这半个小时,该怎么补偿吧。”
纪凭生咬紧后槽牙,跟他对视。
司闻似看透他们,故意道:“算了,让让你们。但以后可别这么干,我司半小时百亿流水,你们耽误不起。”顿了顿,又说:“再来找我,得有上头批准,不然贸然行事,吃处分得不偿失。”
郑智震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第二十五章
从药谷出来半小时,纪凭生脸色仍未恢复,郑智见他实在难受,主动开车。
开离药谷很久,郑智才说:“到底是打草惊蛇了,我的错。”
纪凭生捏了捏眉心,“是他无懈可击。”
郑智不解,问:“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我全程起鸡皮疙瘩没消下去过。”
纪凭生开着窗吹风,不适感稍减,才道:“要么是真无辜,要么是真牛逼。”
郑智同意他的猜测,又问:“接下来怎么办?出师不利,下次对峙估计也不乐观,再来几回,败局就定了。”
“查!”纪凭生眼看着前方,认真且坚定。
郑智问他:“怎么查?”
纪凭生眯眼望着前方,说:“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确定他跟范昶有关系。就查他,查东升制药。这个范昶,就算跑到天边,我也给他揪回来!”
郑智见纪凭生对案子的劲头比自己还足,感慨:“哥,你真适合咱这行。不查案则已,一查就投入百分百精神。”
纪凭生没回应,他不光想查案,还担心那个小姑娘明知危险却偏向虎山行。
*
周烟晚上上班前收到虹姐五万块转账。再到糖果时,她毫无尊严地站在大厅,承受着糖果上下所有人不屑的目光。
虹姐指着周烟,比私下骂得更狠毒、险恶,唾沫横飞。她必须得纵情地骂,骂到她对那五万块钱释怀。
前些日子觉得委屈的销售们此时都舒服了。
周烟全程配合,被喷一脸口水也不动如钟。被人践踏下尊严就能换来钱,她何乐不为?
虽然五万跟司闻给的比起来不算多,但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钱可是好东西,她没钱那几年体会特别深刻。
“批斗大会”结束,周烟挺胸抬头,不理会旁人嘲讽回到更衣间。
刚坐下,一个平时与她无交集的同事进来,说隔壁更衣间在修空调,一堆男人,没法换衣服,想借她这儿用用。
周烟没搭理,从抽屉拿出湿纸巾擦脸,觉得味道熏人,又去洗了洗。回来看到同事在打电话,边打边哭,声音不大,吸鼻子声却不小。同事见周烟进来躲了躲,佯装无事地挂了电话。
周烟在化妆镜前护肤。同事走来,“周烟。”
周烟手不停,应道:“嗯。”
同事站在周烟旁边,有椅子也不坐,问:“你不会多嘴的,对吧?”
周烟反问:“多嘴什么?你打电话打哭了?”
同事不是说这个,提醒:“我是说你在医院看见我的事。”
对方不提,周烟差点忘了。她被赵尤今找碴那次,这位同事也遇到一些事。具体情况旁人不知,只知场面惨烈,老板踹了她的肚子,让她住了一周医院。后来周烟去给周思源拿药,在妇产科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