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还是这么累的样子?”
掰过他的下巴,苏晨阳在他嘴角的小痣上亲了一下。
两人的呼吸浅浅地绕在了一起,沈珈叶没有躲,苏晨阳便吻上了他的唇。
前排的挡板并未放下,但这一刻似乎无人会去在意了。摩挲着沈珈叶越来越烫的耳垂,苏晨阳的动作也变得急进,直至沈珈叶被吻得几乎要控制不住声音了才不得不伸手推他。
苏晨阳退开了些,问道:“在想什么?告诉我。”
沈珈叶喘着气,片刻之后才低声回答道:“在想刚才张处长说的话。”
“哪一部分?”
“让汪校长重新返聘我。”
“不想回去?”
沈珈叶摇了摇头,转向了车窗方向:“我不知道。”
“是不是寨子里的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事情发生有几天了,沈珈叶既然是被汪校长开除的,那下溪寨的村民们早晚会知道真相,想要如从前一般继续在下溪寨立足应该很难。
刚才张处长说要重新返聘沈珈叶的时候,苏晨阳没有表态,也是想问清楚沈珈叶的想法再做决定。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路面上,经过的路灯闪烁着忽明忽灭的光线,盯着沈珈叶的侧脸,苏晨阳忽然说:“其实我觉得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陪我回香港。”
沈珈叶回过头,在又一道在飞快而过的光线中显出了迷茫。
“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妹妹,去外面治都比待在这里更方便,也能享受到更好的医疗服务。”苏晨阳摩挲着他的手指,“外面的环境也更自由,这点你自己最清楚。”
沈珈叶在香港读过高中,深知无论是教学还是生活环境,那边都远比欠发达的下溪寨要好太多,对待不同性取向的宽容度也让他觉得很自在。
不过正因为他在香港待过,所以清楚明白那边的生活成本有多高。
就算现在的他有苏晨阳护着,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但他真的能做到心安理得去花苏晨阳的钱吗?
苏晨阳需要的是他的陪伴,这段时间他却没有给出什么像样的陪伴,反而是苏晨阳一直在替他解决麻烦,替他担下那些本应该他来扛的压力和责任。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这边,等两年时间结束了我再送你回来,到时候你想留在哪里都可以。”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喃喃低语,呼吸的热度顺着皮肤爬进耳道,像一根羽毛在深处轻搔。明明不会晕车,此时此刻的沈珈叶却生出了一丝晕眩的感觉来。
注视着身旁眉眼温柔的男人,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做这些,到底需要我怎么陪你?”
勾起嘴角,苏晨阳笑着说:“你现在不就在陪我了?”
“只是这样?”
“不然你想怎么陪?”
苏晨阳反问道,目光顺着沈珈叶俊秀的眉眼一路往下,在嘴角的小痣上稍作停留,看到他喉结微微滑动了下,苏晨阳敛眸轻笑,拉过他的手按在了那里。
“你到底在想什么?”盯着他颤动的眼睫毛,苏晨阳心情很好地问道,“都这么精神了。”
即便隔着厚实的衣料,沈珈叶也立刻明白了苏晨阳所指的意思,他睁大了眼睛,手指用力抓紧,脑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念头。怎么会——他的表情很不对劲,苏晨阳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怎么了?”
拿开苏晨阳的手,沈珈叶压下慌乱的情绪,道:“没什么。”
“苏总,酒店到了。”
前排的魏鑫出声提醒道,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的台阶前面。沈珈叶打开门,苏晨阳跟在他后面下来,刚想去拉他就被一串来电铃声打断。
秦璨打来汇报派出所那边的情况,苏晨阳站在车门边上,边接边看着沈珈叶快步走进酒店,独自坐电梯上了楼。
回到房间里,沈珈叶一步不停地进了浴室,锁上门了才敢放松下来。
对面的镜子里映出一张面色通红的脸,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解开了大衣的扣子。
牛仔裤的拉链确实隆起了不正常的弧度,虽然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这画面仍叫他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会的?
当年他换了好几个医生,每个都说他这种情况除非克服心理障碍,否则很难再有反应了,现在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
往后靠到了墙上,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遭受到的冲击,尚不及梳理情绪就听到浴室的门把手传来转动的声响,随后是苏晨阳的敲门声:“珈叶,你没事吧?”
沈珈叶打开水龙头,让哗哗的流水声传了出去:“没有,我洗完就出来。”
洗澡的时候,热水不断地流淌过那里,他竟然觉得没办法冷静下来。盯着锁上的门把手,他没忍住把手伸了下去,可尝试的结果却又给了他一记重击,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期待太久而生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