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丢在了苏晨阳脸上,沈珈叶转身进了卫生间,把门锁上了。
回想着他刚才因为生气脸色都涨红的样子,苏晨阳心情更好了,翻过身正要盖好被子,忽然注意到里侧枕头边上露出了一角布包。
那布包也就掌心大小,开口处的绳子有些松了,苏晨阳拉开绳结一看,里面是一只眼熟的小方盒。
只一眼,他便记起了盒子是当年自己送给沈珈叶的,果然打开盖子后,里面躺着那枚海蓝色的塔菲石耳钉。
原来沈珈叶不但一直戴着他送的耳钉,连盒子都舍不得丢掉。
布包放回原位,苏晨阳把盒子塞进裤兜里,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沈珈叶在卫生间里待了十几分钟,中途出来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裤又进去了,可他刚把睡裤脱下来就听到敲门声。
他立刻套上裤子,还是晚了一步,苏晨阳已经打开屋门放沈月揉进来了。
沈月揉的表情很有些一言难尽,她克制着对苏晨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从卫生间出来,衣衫不整的沈珈叶。
沈珈叶上身是领子松散的白色睡衣,下身穿着外出的裤子,还没来得及绑的头发披在后背上,表情也同样不能用简单的词语来形容。
将提来的篮子放在桌面上,沈月揉说:“肉团子还是热的,我做了许多,您也吃点吧。”
“不吃了,我早上还有点事,先走了。”
回到屏风前面拿起外套穿上,苏晨阳从容地离开了。直到他走出院子,沈月揉才关上屋门,回头看着沈珈叶。
“是他对吧。”她平静地问道。
沈珈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他明白,沈月揉看出来了。
沈月揉上前几步来到他面前,如今没有外人在场,她也无需再克制心里所想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如果这件事被达叔和南南知道了,特别是南南,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沈月揉紧紧拽住了沈珈叶的衣袖,棉质的睡衣被拽得贴在了肌肤上,露出胸前白皙的肤色。沈月揉下意识地盯着那一处,生怕在领子下面看到了不该见到的痕迹。
“别告诉他们。”沈珈叶开了口,语气却显得苍白无力,他其实想解释事情不是沈月揉看到的那样,又记起了并非全然不是。
苏晨阳才过来几天,他们已经同床共枕过两夜,甚至还接了吻。哪怕那个吻是苏晨阳强迫他的,事后他也没有离开那间房。
“我不告诉他们,难道他们就会永远不知道吗?”沈月揉眼眶红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南南已经付出了那样的代价,难道你非要把自己也毁掉才甘愿吗?”
“师……沈老师?”
汪校长的说话声将沈珈叶从走神的状态里拉了回来,他抬眼看去,办公室里几个人全都在盯着自己。
“太累的话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吧。”
沈珈叶抱歉地说:“不用,继续开会吧。”
汪校长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示意教导主任接着汇报。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收拾东西下班,周文和探身望向远处飘过来的乌云:“这鬼台风又转回来了。”说话间他回到沈珈叶旁边,看到沈珈叶盯着手机屏幕没有动。
他也看了屏幕,是沈月揉发来的消息。
“你阿爸病了?”他问。
沈珈叶把要回复的消息输入完:“这两天有点低烧,我得找时间回去看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有一场考试,沈珈叶本想等考完了就找汪校长请假,没想到次日的考试进行到一半,汪校长就来通知大家提早放学,还提醒学生们这几天都不准偷偷在外面玩耍。
黔都州所处的西南境地山脉水势错综复杂,即便修了水坝缓解了连年春夏泛滥的洪灾,也难挡台风所带来的灾害,因而每一次有台风过境,当地都会停工停课。
学生们纷纷收拾好书包,有家里来接的都跟着走了,剩下一部分孩子排成两队,分别由沈珈叶和隔壁班的数学老师一人负责一队,将他们一个个送回家去。
路上沈珈叶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中央的星号键,他按掉没有接。不过苏晨阳似乎有事找他,又打了过来。
“听说学校提前放假了,我找人接你出来住两天吧。”苏晨阳说。
这两日考察团去了县城,接触当地的工厂和相关企业,晚上没有回寨子。沈珈叶说:“我要回家一趟,没时间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副班长是个身形娇小的女生,被后面玩闹的男同学推了一把,差点摔倒了,沈珈叶顾不上跟苏晨阳多说,挂了电话上前去看女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