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溪水很干净,却冒着刺骨的寒意。苏晨阳甩掉手上的水珠,看沈珈叶不怕冷似的又接来洗脸,问道:“你以前都是走这条山路往返?”
沈珈叶拨开额角湿掉的头发,一滴水珠顺着脸颊滑进了嘴角。苏晨阳盯着水珠消失的位置,那颗小痣被浸湿了,像极了从前被他亲吻之后湿润饱满的样子。
红润的唇松开一道缝,好听的嗓音挤走了脑海中不合时宜的画面:“嗯,所以一旦发大水就没办法走了。”
身后不远处就是架高的独木桥,现在距离溪面有一米左右距离,如果洪水大到能把独木桥淹没了,那这一片的水流速度会变得很快,的确是没办法再过了。
他记得之前看过考察团的资料,水库是建在另一个方向,就算泄洪也不应该流经这里,他道:“这附近经常会有洪水?”
“不是,是经常会刮台风,”沈珈叶看了他一眼,“就像上次那样,台风带来暴雨,上游的水冲下来淹了下面。”
“除了这里和寨门那条路,是不是再没有其他的路了?”
身旁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苏晨阳回头看去,发现沈珈叶的神情变得古怪:“你不是都知道的吗,有的话上次我阿爸出事就不会冒险找你帮忙了。”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苏晨阳起身道,他背对着沈珈叶,但能感觉到沈珈叶的目光粘在他身上,于是走向了不远处的两人。
在溪边休息够了,四人穿过独木桥开始爬第二座山。
这座山比第一座好走些,不过海拔更高,几人走走停停,中途苏晨阳脚滑了一下,险些被一块尖利的石头划破了小腿。沈珈叶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等他站稳之后说道:“小心点,上次台风我也是被这的石头滑坡了小腿,还被你逼着去打了破伤风针。”
苏晨阳点了点头,提醒落在后面的秦璨和祁文慧注意脚下安全。沈珈叶盯着他的背影,在他转过来的时候及时收回视线,继续往上走。
等到能透过树林看到远处山崖边的吊脚楼建筑群时,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秦璨在附近找了个还算平整的地方铺上防潮布,祁文慧从包里拿出血氧仪给苏晨阳测量。沈珈叶站在一旁,他没有问祁文慧为什么要给苏晨阳监测身体数据,也没有再像刚才在溪边那样盯着苏晨阳看,只是安静地等祁文慧忙完,苏晨阳可以走了,他才在前面带路。
剩下的这段路只有他们两个人,从密林的出口钻出来后,一座铁索桥出现在面前。
这座桥年代久远,风吹日晒加上失修,两侧和底部的铁索已锈迹斑斑,桥面的踏板有不少都残缺不全,站上去要小心才能稳住平衡。又因为横跨在山谷间,一眼望下去,底下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
站在石墩旁边往下看了看,苏晨阳说:“这有多高?”
沈珈叶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1500多米。”
苏晨阳问:“干嘛?”
“牵着我,”沈珈叶主动握住了他的右手,“安全第一,在这里别逞强。”
相贴的肌肤将对方的身体温度传递了过来,只有掌心有些许的热度,沈珈叶的手指像冰块一样冷。苏晨阳与他对视了片刻,五指缓慢收拢,也握紧了他的手。
等到站上了踏板,苏晨阳才知道他为什么要牵着自己。
铁索桥被架设在高空中,两旁都是空旷的山谷,从侧面不时刮过的大风会带动沉重的桥身微微晃动。如果没有人牵着,第一次走的确很危险。
沈珈叶步子迈得很慢,苏晨阳顺着他踩过的地方走,好不容易走过三分之二的距离,他停了下来:“有烟吗?”
苏晨阳说:“什么烟?”
“STO的薄荷烟,”沈珈叶看着他,“你前段时间经常给我抽的那款。”
苏晨阳蹙起了眉:“没有,先过桥吧,别停在中间了。”
“你包里不是有吗?”
沈珈叶松开了牵着的手,伸到苏晨阳的腰包上想拉拉链,苏晨阳为了阻止他重心有些失衡了,沈珈叶立刻拽住他的胳膊,站稳后,苏晨阳道:“你干什么,刚才不抽,走到这种地方来犯烟瘾?”
相较于他表现出的不耐烦,沈珈叶的表情过于平静了,连眼神都冷了下来。苏晨阳被他盯得不舒服,想越过他走到前面去,却发现他身后连着两块踏板都是空的。
“上一次台风天我回家,不是被石头划伤了小腿,是膝盖摔破了皮,你也没有强迫我去打破伤风针。”沈珈叶盯着苏晨阳的眼睛,“前段时间,你经常给我抽的是中星的芒果爆珠,你还让我少抽一点,后来到了香港我就没再抽过了。”
“这些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