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向旋的还算冷静,南宫干已经杀红了眼。
要不是向旋的精神力跟他保持联系,他这会已经跟大多的哨兵一样,跟个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冲进虫堆里横冲直撞,乱杀一气。
向导太少了,大多单打独斗的哨兵,是没办法在这样嗜杀中控制自己意识。
眼前的场面已经不能用惨烈或者别的什么词汇来形容,到处都是堆积的虫尸,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浓烈得让人想不起这片土地最初的味道。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向旋不禁萌生了退意。
可看着奋力拼战的南宫干,和周围那些拼死抵抗的哨兵,向旋终是没有将此刻的想法说出和付诸行动。
她咬牙帮着南宫干,为他分担着源源不断的负面纷杂情绪,不断一遍遍加固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让他能毫无顾忌的战斗。
她的能力就是这么多,也只能这么做。
这是一场没有时间观念的战斗,凌晨到天亮,又到太阳西斜,也不知道是多少波虫族的进攻,向旋连站起来都费劲,就依靠在一只已经死透的虫尸上,撑着身体站着。
和她的精疲力竭不同,南宫干跟打了鸡血一样,上蹿下跳,手上抡虫的动作流畅得根本不像战斗了十几个小时。
这一刻,向旋终于明白,为什么都说向导是弱鸡了。
不说平时,只说在战斗时,向导的体力也会在辅佐哨兵的过程里,一点点消耗。
有向导帮忙的哨兵能打上三天三夜不带一点累,但是这也得向导能挺上三天才行。
这才一天,向旋浑身无力,脑子跟跟炸了一样,双眼模糊,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连走路都费劲。
之前的几次,她帮着南宫干都是速战速决,没从消耗这么长时间。
这还是第一次打持久战,向旋终于明白持久战对于向导的弊端。
不止是她,南宫干带着她换位置的时候,她也看到一个向导累得趴在一只虫族身上站不起来。
然而,虫族的攻势还在加强。
就在南宫干带着她又换了一个地方,向旋突然注意到一个狂化的哨兵在不分敌我的攻击周边的虫族和哨兵。
“精神力失控了。”
她能注意到,南宫干也同样注意到了。
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哨兵精神力失控不是多稀奇的事,尤其是在面对虫族反复的车轮战时。
现在不止这一个哨兵,南宫干已经注意到好几个哨兵的精神力都失控了,如果这场战斗还不停歇,这些精神力失控的哨兵也会死在这场战争里。
“那个哨兵我好像见过。”
向旋看着那个哨兵,隐约想起,她找游元白的时候,有一个正好排上的哨兵因为她的出现,后面又走了,那时候她只是匆匆一瞥,大概记住哨兵的面貌,似乎就是这个精神力失控的哨兵。
她有些疑惑,“他不是才做过疏导,怎么这么快就失控。”
“你确定吗”向旋的话,让南宫干多看了一眼那个失控的哨兵。
“应该没错吧,我那天到的时候正好排上他,我走了以后,游元白肯定给他做了。”向旋回想着,认为自己应该不会认错。
“做了疏导还失控”
南宫干因为向旋的话,心里起了怀疑。
要是向旋没认错,确实这是有点蹊跷。
一般的做过精神疏导的哨兵,会比长时间没做过精神疏导的哨兵在战斗中活下来的几率大些。
按说这个哨兵才被疏导过,不会这么快失控才是。
正说着话,一只虫族已经冲到两人跟前,南宫干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件事,专心对付虫族。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向旋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看向那个哨兵的方向,她看到那个哨兵的周身已经起了一层血雾,连杀虫的动作都迟缓了不少。
她的心神大多放在那个哨兵那里,并未看到南宫干这边也有些不对劲。
他正将一只虫族的腹部击穿,却猛然身体一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扭身去看向旋。
向旋还在看那个哨兵,并没看他。
“快走!”将虫族一脚踢开,南宫干一只手捂住头,冲着向旋大喊,快速向后退去,和向旋拉开距离。
向旋听到南宫干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天和迈脚,往着相反的方向的跑。
她以为袭击来自天上,跑了一段路后,她才发觉不对。
天上是有虫族,但没有攻击她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被一个什么东西在拉扯。
扭头去看,哪里还能看到南宫干的人。
南宫干出事了。
这是向旋的直觉,她忙着掉头就往回跑,还没跑上几步,头顶一黑,被人拦腰抱起,向着另一个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