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来梧桐道。”
简单的几个字,陈树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不确定地问:“你在梧桐道?”
“嗯。”
对方秒回。
陈树律愣怔片刻,抄起床上的外套出门搭车。
寒风吹彻,通过车窗钻进来,陈树律眼底笑意什浓,整个人都处在喜悦中。
他没有被抛弃。
到目的地之后,他远远看到敖嘉站在护栏里面的空地上,正在朝他招手。
陈树律小跑过去,才发现敖嘉已经在地上摆了一圈的小烟花。
“你怎么回来了?”他没忍住,询问道。
敖嘉并没有抬头,而是蹲下来继续摆弄烟花,“太冷了。”
“烟花是我特意挑选的。”
实际上敖弘这次让她过去,是为联姻做准备,但她没说。
“阿律,快过来。”她起身说。
陈树律走过去,因为开心而忽视她回来的理由。
她让陈树律亲手点燃烟花,伴随着噗呲声,烟花冲上夜空,炸裂开来。
陈树律不是没见过,但此刻还是迷了眼,这比他之前看的任何烟花都要好看。
红橙绿的烟花相继绽放,陈树律抬起头,双眸亮晶晶的。
敖嘉看一下烟花又看一下陈树律,他大半张脸被烟火照亮,眼神不复淡然,也会发出似孩童般的惊叹。
“果然是小孩子。”
她心想。
她也抬头,漆黑的夜空被无数烟花照亮。
他们身后是万家灯火。
“新年快乐。”
“嗯?”陈树律听她呢喃着,转头看向她,问:“怎么了?”
“我说,新年快乐。陈树律。”
敖嘉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声说。
陈树律扑哧一下笑出声,学着她的样子,“新年快乐!”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笑起来。
烟火燃尽后,敖嘉带着陈树律去城中心吃晚饭。刚进电梯,陈树律就收到数条消息,点开之后笑容僵在嘴角,眼睛微微眯起。
电梯门打开了,敖嘉往前走,转身才发现陈树律站在电梯门口,没有动。
“阿律,怎么了?”她伸手去拉陈树律袖口,“走吧。”
陈树律却没有动,目光在她身上久久才移开。霎那间敖嘉以为他知道了自己回来的原因,不免心虚起来。
正当她思索时,陈树律开口了。
“敖嘉,”他神情凝重,“谢谢你,这是我过过最开心的一个年。”
“嗐,这有什么……”敖嘉笑着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说。
“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他眼神满是歉意。
这下敖嘉更加摸不着头脑,“发生什么事儿吗?”
陈树律微笑着摇头,“吃完之后你先回家,不用等我。”
说完后,他再度走进电梯,懵圈的敖嘉还没来得及追问,就只能看电梯门缓缓合上。
下楼后,陈树律几乎是飞奔去搭车。
十五区。
在此等候多时的黑衣少年看到陈树律的身影,缩了缩脖子,在路灯边上跺脚取暖,待他走近后与其擦肩而过。
陈树律环视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捡起地上的小瓶子,然后往白别墅走去。
烟花亮起又熄灭,他抬头望了一眼,伸手开门熟稔走进去。
“阿律,快来,坐。”
一进门,围着围裙的安定远便热情拉着他的手,招呼他坐下。
安定远转身拿来酒,给两人倒上。
“新年快乐。”他举起酒杯,等待陈树律。
陈树律淡然一瞥,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你做的?”
“当然,特意为你准备的。”安定远把手搭在陈树律手背上,肆意摩梭,得意道:“我俩儿子都没吃过我做的菜呢,只有你。”
“这是我给你的,独一无二的爱。”
陈树律抽出手,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动筷也没有喝酒。
安定远看出他的不开心,往后靠着椅背,话锋一转,“怎么,敖家的年夜饭比我做的好?”
还没人敢跟他甩脸子,这小子不识好歹,自己亲自下厨从早忙到晚,没句谢谢不说,还板着一张脸。
陈树律没理会他,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朝他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浅抿了一口。
安定远立刻转怒为喜,不断给陈树律夹菜,不断关心他。
屋外,烟花接二连三炸响,亮如白昼,但屋内却听不到任何声响。
全程都是安定远在吃,陈树律说已经吃过了饭,于是每样菜只吃一小口。
安定远此刻像个慈祥的父亲,滔滔不绝,一会儿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迹,一会儿又关心起陈树律在敖家的生活。还说等毕业就把他从敖家接出来,让他跟自己住,保证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陈树律只是笑笑。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开始安定远隔他还有一点距离,后来安定远索性直接贴着他坐,手还时不时在他后腰上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