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律“哇”吐了一口血，随即眼神带笑整个身子往前几分，身后的长刀又露出几寸。
等最左边的攻击者察觉不对劲儿，刚想离开，就被陈树律揪住肩膀，他将手里的断刃稳稳捅进他的心口。
陈树律改为双手环住攻击者的后背，把人往自己面前带，直到断刃完全没入攻击者的身体。
良久，陈树律将自己从长刀上抽离，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面容扭曲，冷汗直冒。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身子踉跄，靠着后面的围栏才堪堪稳住。
他艰难转身，双手攀着围栏走向延伸的阶梯，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
水晶球近在咫尺，陈树律伸手去拿，却因体力不支刹那从阶梯上摔倒下去。
他仰面倒下，慌乱中碰倒的水晶球同他一起下坠。
天空骤然下起雨，陈树律嘴角带笑，重重砸在地面，身体弹起又落下，鲜血从嘴里不断往外流。
黑点不断向他袭来，落到脸上、身上。
他周围都是血水。
水晶球咕噜滚到他手边，但他却连蜷曲手指都做不到。
胸腔不断起伏，口腔里的血不停外冒。
在光栏外焦急等待的敖嘉脑袋内轰的一声，心脏骤然加速，不安蔓延开来。
“叮——3115届立体侦测眼仪筛选赛到此结束。”
随着机械声响起，全息屏幕上的最后一抹橙色转变为红色。
光栏亮起，全息屏幕和考试现场画面重叠。
雨雾中缓缓走来一个身影，衣服上沾满血迹，几处伤口肉眼可见露出森森白骨。
画面拉近，男生俊秀的脸上血迹斑斑，狠戾溢满眼眸。
他愈走愈近，前排的考生不由得往后退，直到迈出光栏，陈树律才恢复原本模样。
褐色短发不再湿漉漉耷拉在前额，眼神里的杀意荡然无存，刚才的一切仿若只是众人幻觉。
第33章
“考试结束。”
机械声响彻全场，灯光突然黯淡下来，只有全息屏幕上满屏的红色。
陈树律背对着光，一步步往前走，他听到敖嘉叫自己的名字，考场内嘈杂不堪，但他还是听到了，他驻足了几秒，目光四处搜寻。
敖嘉湮没在人群里，她跳起来一遍遍呼喊陈树律的名字，可对方还是没能看到自己。她索性逆向穿过人群，走到最后面的阶梯上。
愈往后，愈黑暗，她只能摸索着手脚并用登上阶梯的最后一个台阶，在那里，视野开阔，纵览一切。
她打开光脑给陈树律发消息，最大幅度朝陈树律挥手。
陈树律收到消息，眼神从左往右扫视，终于，在最后面的阶梯中间看到那个跳起来想自己招手的人。
他愣怔了一秒，旋即笑起来，酒窝很明显，他知道敖嘉看不到，但还是想向她露出笑容。
陈树律侧身看了一眼，随后朝前走去，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急切地想要到一个人的身边去。
而阶梯上的敖嘉确信他已经看到自己，便停下动作，站在那里等，她看到陈树律侧身的瞬间，他的脸一半被光照亮，一半隐在黑暗里。
浓密的睫毛随着主人向下看的动作微微下垂，薄唇紧抿，好像是一副价值不菲的油画。
额前的碎发随意耷拉着，衬得他整个人更加少年气。
考场内嘈杂的声响逐渐被跳动的心脏声掩盖，敖嘉感到有些眩晕，像梦里那般，想出声，却无论怎样都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她知道自己睁着眼睛，可就是看不清楚。
于是更加挣扎着睁眼。
“怎么就你一个人？”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敖嘉楞了几秒，世界又恢复正常，她侧过头，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陈树律显得如梦似幻。
“她们在前面，我特意过来这里等你。”敖嘉甚至不敢伸手触碰一下，这是不是幻境，她害怕还没触碰到对方，对方就像刚才在考试里的那样，消散在自己面前。
她在刚才已经体会过那种痛苦，不想再体会第二遍挥刀，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消散在自己面前。
说完后，敖嘉并没有动，而是等陈树律往前走了几步后才放心跟上。
“你怎么了？”陈树律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脱口而出。
“没……”敖嘉支支吾吾，陈树律也不再过问。
两人成功与章歌三人汇合。
全息屏幕上一串串代码正在运行，核对跟立体侦测眼仪成功配对的考生，然后将名单公布，把安装包自动下载到该考生的光脑里，在明年六月即可自动激活。
突然，全息屏幕上的代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一串串名字。
“嘉嘉，有你嗳！”看到敖嘉德名字，余筱激动得抓住她胳膊，“你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