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获轻轻托住吴砚之下巴,偏首送上他的温热潮湿,咫尺间,他沙哑了嗓音:“要不要我再帮你醒一次酒。”
吴砚之顿住脚步,将他推远半步:“不了。”
“怎么了?”陈青获尚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吴砚之冷笑扯了扯嘴角:“这什么舞,你心里清楚。”
“这、这是狐步舞。”
狐步舞?还敢搪塞?!吴砚之转身就走。这明明是你和赵鸿跳得亲密扭屁股舞。抄起羽绒服裹上,两步走进风雪,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等等。”
喊住了他的脚步:“怎样。”
陈青获眨眨眼:“你还没结账。”其实他只是太懵了。不知错做了什么,于是随意找到任何能拖延时间的台词来拖延时间。
吴砚之摸摸口袋,没带现金:“没钱。”
“那我记在账上。你有空...要过来还。”
“不用。”吴砚之掏进胸口,掏出一大袋琅珰作响的金币,抛在面前桌上,“够了吧。”
陈青获沉默半晌,肌肉牵动嘴角,不知该哭该笑还是该闹。吴砚之是不是知道他这只狐狸不能过得太好,总得喂一口糖就抽一鞭子,否则必定得意忘形。
可陈青获真的不再得意忘形。他的心爱说他再敢现身,就把他从中间劈开。他只剩一条命了,如果不是歪瓜裂枣撺掇,今晚他真不敢赌。
只能轻轻说:“那。以后还会光临吗。每晚凌晨我都在这里摆摊。”
吴砚之偏过脸,雪风吹下他的兜帽,刮乱他的发:“没空。”
陈青获扯了扯嘴角,他要找不到话了:“......你这么忙啊。”
吴砚之重新戴回兜帽:“是啊。”
陈青获站在原地,目送他融进黑暗,他做不到,立刻两步追了进去:“等等。”
像闯进《喜剧之王》片场,吴砚之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又怎样。”
别走。别走。留下来。
哪怕只是围炉和我说说话也好。
陈青获该死的就不该跳什么狐步舞。
他彻底发觉了,他作践吴砚之作践得最过分的一次,就是藉由与人类的一场漫不经心狐步舞。
老天,陈青获冤枉啊。如果他早知道吴砚之是石涅,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典狱长...狐头觉得自己很冤枉!”
眼看什么毛茸茸的粉头东西从吴砚之羽绒服口袋冒了出来。陈青获错愕:“这东西是。”
前者手忙脚乱把它塞回去:“你有什么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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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让小蛇小狐打啵,却发现小蛇十分抗拒!不能勉强,看看下章小狐诚恳自述,能不能把小蛇拿下!
第76章 八口之家囹圄酒吧
陈青获:“这什么玩意。”
吴砚之:“你凭什么说自己冤枉!”
陈青获:“这谁家的狐狸?”
吴砚之:“谁冤枉你了!”
......
隔空喊话,牛头不对马嘴。
桃夭色的纤毛,贱萌的小表情,陈青获盯得眼睛发直:“...这是我的尾巴?”
吴砚之把探头探脑的小狐丁一把塞进羽绒服,重重拉上拉链:“我冤枉你了?!”
其实巴蛇没有传闻中那么不讲道理,石涅大多时候的暴怒,只是用来掩饰羞赧的盾牌而已。带刺的盾牌。
“…还真是我的尾巴...”
“不是!”吴砚之用来掩饰羞赧的暴怒更盛大了。
怎么就让陈青获发现了。发现他非但没舍得丢陈青获的尾巴,还把尾巴带在身边晃悠。
而陈青获满脸复杂:“我手扎的毛毡狐狸,我还认不出吗。”
“......”
吴砚之撇开脸:“什么你扎的。明明它们自己变的。”
“它们?”陈青获笑了,“还不止一只吗。”
“..........四。”
“那就好。”陈青获垂下眼,“我就怕你寂寞。”
“......”
混帐东西,陈青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缺席,吴砚之又变回了寂寞的仓管蛇。不是多四只手札狐狸就能医治好的。
你知不知道我们原地打转了一千年,又回到了原点。
吴砚之不喜欢重蹈覆辙,更不喜欢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哪来一股酒劲上头:
“我不喜欢你和赵鸿跳舞!”喊出来了。
见陈青获错愕哑然的模样,吴砚之头脑发热,大声给自己找补:“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陈青获怔怔回神,他错愕的是吴砚之万年老妖蛇了,竟然还记得这号人物。
——赵鸿只是个人类,你连人类的醋都吃,原来有这么爱我吗。本能的俏皮话涌到嘴边,但吴砚之紧握的冻红的双拳,让陈青获默默受着。
而吴砚之借着酒劲硬着头皮,往外吐字:“还敢拿什么狐步舞搪塞,那明明就是,你和赵鸿的双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