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荔听着觉得有道理,赞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心得?”
贝因连忙道:“欸说这话就是谬赞了,我那叫旁观者清,不信你好好回忆一下,你们俩关系最亲近的时候是不是四年前她生日那阵子?”
秦荔想了一下。
好像真是这样。
四年前的小年夜,萧沉萸生日,有人送她祖母绿莲影宝石,也有人送她开年最受瞩目的生肖名品腕表,还有人送一叠当红艺人的签名照。
唯有秦荔送了一幅自己作的《山居秋暝》画。
那幅画拿出来时,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宾客都觉得很拿不出手,可是萧沉萸爱不释手,之后还回了封感谢信。
贝因总结道:“算算时间,那会儿她正在写那本书呢,你的画可能让她有了感悟吧。人跟人交往是得有共鸣的,不然让你们干坐在一起,你能高兴吗?”
秦荔道:“为什么不能?”
贝因无言片刻。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位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她将这种表现归结为太年轻。
“我得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秦荔没再多留,送她出门,回来刚坐下不久,就收到贝因的消息。
贝因发来一份文件,是一个青年学者计划的公告,扫了眼报名要求,她的条件可以说完全符合。
如果不是要出国学习,她可能就真的参加了,毕竟她还没做好自己的职业计划。
*
毕业舞会的氛围很到位,古宅好几处庭院都被布置成主题空间,每个人都情绪高涨,衣着妆容都各有特色。
萧沉萸难得穿了件虎纹印花短裙,长直发,戴了很简单的珍珠项链,看上去比以往多了些英气。秦荔一见到她,目光就再没移开,心里想着要怎么不动声色站过来,但脚步还没挪动,齐涟城就喊她去帮忙般调酒桌。
秦荔自然不肯,但是被齐涟城好一番道德绑架,不得不跟着过去。
齐涟城走在前面,道:“我虽然来得晚,但大家相处的这么好,我总不能在这么特殊的时候没什么表示,好在我会调酒,待会儿请你喝一杯,谢谢你帮忙搬桌子。”
她以人手不够为由喊来了秦荔,说不好意思给别人添活儿。
秦荔可不是什么傻白甜,能信才怪,淡淡道:“不一定要调酒吧,签名照不是更方便?”
齐涟城脸色阴晦:“那多没诚意。”
器材室在教室后面,桥这边没什么人,齐涟城提前跟江近月打过招呼,拿到了钥匙,开了门后,齐涟城先进去挑器具。
这间器材室一看就有人打扫,连薄灰都没落一点,也是,器材都是极贵的,理应好好保护。
她找到一张好看点的桌子,对秦荔道:“你来帮忙搬一下?”
秦荔抱着双臂,“我一个人?”
齐涟城理所当然地道:“不然呢?”
秦荔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心里霎时如明镜一样,“除非你手断了,不然我想不到让我一个人搬桌子的理由。”
齐涟城一股火气,忍而未发:“一张桌子怎么够,我还得搬一张。”
秦荔敛眸,“是吗。”
她缓步走过去,像是要照做,只是手在碰到桌角时转了方向,拿住架子上的冰桶。
齐涟城并未发觉她的动作,自己站过去腾了地方,准备找机会溜走。在这儿待一晚上又不会死人,可如果秦荔再这么接近萧沉萸,前世的一切很可能重演。
毕业舞会,到底是个特殊的时刻,她最怕的是萧沉萸和秦荔跳舞,明摆着大家都不太喜欢搭理秦荔,秦荔自己肯定也知道,如果萧沉萸心软邀请她,秦荔必然要得寸进尺,她不会感动,只会觉得萧沉萸选她是理所应当,她的胃口会越来越大。
让她在这儿待一晚上,好好反思一下,就当是教训了。
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刻,身后仿佛落下一道阴影,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门口的人转移了。
无言半晌,齐涟城干笑道:“你怎么来了?”
萧沉萸瞧了眼她身后神色不明的秦荔。她要是不来,指不定要出什么事。齐涟城不了解秦荔,这么做只会被反杀而已。没看到刚才那个冰桶就要砸在她脑袋上了?
“我来取点东西。”
她走进去时,秦荔已经将冰桶放回原处,面容和缓地看着她。
齐涟城有些紧张:“你来拿什么,重不重,需要帮忙吗?”
萧沉萸摆摆手,“插花用的,不重,你们呢,需要帮忙吗?”
齐涟城拧着眉,知道事情办不成了,连忙走到桌前,“搬一张桌子,我们两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