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意没想到杨栀现在变得如此刁钻,她果然还记着当年的事。
如果让她破了这个案子,那孟家又得脱层皮。
眸色渐深,她忽然想,不如就让刺猬得手,杀了孟久了事。可她清楚地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真正能掌握局势的人,恐怕是萧沉萸。
“小久,杨队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孟久接触到她的眼神,忽然间觉得有了后盾,深吸一口气,道:“还有……夏建跟易驼史。”
杨栀瞥她一眼。
孟久一边冒冷汗一边道:“朱夷烊是因为追求曲墨失败,想报复曲墨,自愿加进来的。夏建和易驼史是……跟孟保壁一起行动。”
杨栀让人记下来,道:“接下来我们会派人在附近观察,希望你们二位最近不要出门。”
孟久哪敢再出门。现在网上全是她的黑帖,有关她霸凌同组艺人、欺辱工作人员的事都已经扩散到各个平台,舆论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她要是出门被认出来,黑粉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真的不想死。
为了活下去,为了摆脱现在的窘境,她决定再次向萧沉萸求助。
她渐渐明白了,孟雪意帮不了她,孟聂矗更帮不了,她只有另辟蹊径。
此刻,她早忘记孟雪意先前对她说的话。
在遇到事时,她又一次选择依靠别人。
杨栀公式化地道别。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孟保壁已经顺着沙发滑下去,遍体生津,照片上的画面让他回想起高考第二天中午发生的事。一堆变-态从角落跑出来,人高马大地模样,像猪场宰猪一样,废了他的腿。
仿佛他不是人,而是任人宰割的畜生。
孟保壁两眼翻白,立时晕了过去。
*
杨栀离开孟家后,将一切安排妥当,并向上级做好汇报工作,这才回家。
她住在兰宜市最普通的小区,加班的小高峰导致堵车,晚上九点多才到家。
照例去小区外面的小店去买粉丝汤,没想到在门口遇上一位朋友。
夜里转凉,车门开了一半,牧管家站在旁边,坐在里面的牧惜笙朝她道:“上来坐坐?”
杨栀抿抿唇,转道走去车旁。牧管家微笑:“东家带了餐,都是您喜欢的口味。”
杨栀颔首道谢,上车后,见公务桌上摆满了餐品,的确是她偏爱的口味。
“牧老板找我有事?”
牧惜笙今日穿件蓝色流光针织衫,配件蕾丝白裙,望之仪静体娴,实看不出她为人冷刻残酷。看来她这次来兰宜,是准备去见萧沉萸的。
“聊聊最近的凶杀案。”她语声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一件蚂蚁大小的事。
杨栀道:“抱歉,这些我不方便透露。”
牧惜笙温声道:“明白,我只是问问进展,万一能帮上忙呢。”
杨栀沉默良久,忽地问道:“牧老板知道凶杀案是因谁而起吗?”
牧惜笙弯唇:“曲墨吗。”
杨栀不死心,继续问道:“当初牧老板为什么没有出手相助?”
牧惜笙转脸看了看她,眼睫轻颤:“我一直在后悔。”
杨栀竟然有一瞬间想要冷笑:“您后悔什么?”
牧惜笙坦诚相告:“曲墨的事,伤害了我最要紧的人。”
杨栀自然晓得她说的人是萧沉萸。“牧老板这么聪明,就没想到会有后来的事吗。”
牧惜笙默然片刻。萧沉萸决定帮助曲墨时,牧管家就来告知她,她只想快些让孟家栽下去,心想曲家的润心根雕也许能有助益,假如曲家出了事,她就能顺理成章放大此事,让孟雪意背上官司,到时孟家便没有出头之日。
于是她去魏玛看戏剧,躲避萧沉萸的求助。
正因为此,萧沉萸和她有了隔阂,并未告知刺猬来信一事,后来种种便一发不可收拾。
牧惜笙没有关注过刺猬这个组织,也从未将刺猬和萧沉萸联系在一起过。早知如此,她绝不会放任孟家那般行事。
现今刺猬重振旗鼓,她自是要清算从前那些账。
杨栀道:“那,如果持续三年的霸凌事件、主角是萧沉萸呢?牧老板会怎么做?”
牧惜笙神色倏而冷下:“您觉得呢?”
杨栀不作声。
过了很久,她才道:“我明白牧老板的意思。萧小姐是好人,我和您一样,也希望这次不要牵扯到她。”
*
聚餐这天,萧沉萸早早去赴约。
也许是因为出去太早,巷里的便利店都还没关门。
贾霖在门口晒太阳,略一抬眼就看到萧沉萸从古宅出来。
隔这么老远她还是认出对方是谁,一下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遮遮掩掩钻入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