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年尴尬得脚趾抠地:“那个,在路上我们衣服湿掉了,就找了家便宜的店买的,买一送一,挺便宜的。”
傅诗意点头附和,感慨道:“确实,一套才50呢。”
“原来是这样啊。”梁松恍然大悟,要继续遛狗,又说了几句牵着狗狗离开了。
等把同事打发走,傅诗意重重搂着纪斯年的腰往怀里带。
“纪老师,绍校让你带我熟悉环境?”她眼神蕴含着几分危险,笑得咬牙切齿。
纪斯年掐了把她的腰,头疼道:“别闹。”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你就这么不情愿承认跟我约会?”傅诗意有点钻牛角尖,不肯放手。
纪斯年瞧梁松走远了,蹙眉看着很不情愿的Alpha提醒道:“你答应过的。”
傅诗意松开他不说话,走到栏杆处,一脚踩在下面的栏杆,双手抓着栏杆,咬着唇望着河面上游来游去的小黑鸭,骤然间觉得自己竟然像纪斯年见不得光的情妇,半点拿不出手那种。
纪斯年原本不想解释,可看她生气犹豫了下,走过去在她身侧,背靠着栏杆望着她别开眼的侧脸缓缓道:“我们学校,以前也有谈恋爱的老师……小学部的秦栀和初中部的宴决,一个是前年来的心理健康老师,另一个是初中部来了七年的数学老师……”
傅诗意薄唇抿了抿,还是不看他。
秦栀和宴决的事情,她多少知晓,一个女性Omega和男性Alpha ,是这个学校第一对全校撮合成的情侣,感情稳定又恩爱,甚至老师们很爱逗陷入热恋的秦栀。
陈早早和江津津,八卦时最爱扯他们两。
“秦栀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就坐在你那个位置,当时全校都在撮合宴决跟她在一起,宴决也确实下了功夫,又是送花,隔三差五给她送饭,连秦栀最好的朋友罗桑也是站在宴决那边,支持他们在一起。可是,我是反对的。”
当时纪斯年看小姑娘年纪轻轻,在西京市举目无亲,尽管周围老师多数只是看戏吃瓜,秦栀陷入信息茧房里无法脱困,他无法多说,只能暗暗点她两次,可即便如此,秦栀还是在环境适应阶段造成误判,在不那么清醒的状态跟宴决在一起了。
傅诗意闻言顿了下,终于朝他望去。
年年多数时候把心思花在学生身上,鲜少跟同事们打交道,能让他出手的,实在不多。
纪斯年沉默了下,望着浩浩荡荡的河面继续道:“宴决比秦栀大五岁,表面看起来老实,可对教学不上心,九年级毕业班的数学成绩最高分连100都没有,九年级是有智商高的孩子,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这样的,教得再差,也应该有几个上140的,他们班主任给我看成绩的时候,我只觉得两眼发晕,甚至不敢想象,这个人马上要教我带出来的这批孩子……秦栀来学校的第二天,宴决就对其他老师说小姑娘他要追……秦栀以前也有过男朋友,我以为在我点了她以后,她会拒绝宴决,谁知道还是跟宴决在一起了……”
“我不懂,他们现在很好啊。”傅诗意疑惑。
纪斯年薄唇抿了抿,吐了口浊气有些沉重道:“一对情侣在一个单位工作,秦栀处于弱势,那么有不好跟宴决沟通的事情,领导会找秦栀去给宴决做思想工作,如果秦栀遇到什么事情,她出面得到的是敷衍的东西,宴决不出面,那秦栀就会一直处于被欺负的状态,甚至,一旦他们工作有行差踏错,那么领导,全校老师都会觉得是因为他们谈恋爱耽误了正事……而现在,秦栀在学校里成了最好说话的,领导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没有权利反对……至于宴决,他在学校里时间久,积攒的人脉广,谈恋爱对他是有利无害。”
“秦栀和宴决,在无形是丧失了主动权。”傅诗意总结道。
纪斯年回头看了她一眼:“没错,秦栀是最严重的,她丧失了主权,成了学校最好捏的软柿子。那个元校,最喜欢的就是捏秦栀这软柿子,让她干这个干那个,还要被吹毛求疵,挑三拣四,要不是原惊羽提醒她别太老实,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
傅诗意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问:“你害怕变成她那样?”
“我不是担心我变成她那样,是担心我们变成他们那样,”纪斯年微微蹙眉道:“我在学校,见了校长、副校长都不叫的人,梁松不还说我高冷么?你一个刚来的,要是传出去跟我谈恋爱,我们得被全校老师,全校学生,还有附近家长说成什么样?说我老牛吃嫩草,说你来新学校就勾搭Omega ?”
傅诗意松快一笑,朝前一步把人拥在怀里:“纪老师,考虑得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