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低下头喝水,着急着从背包里掏出黑色口罩戴上。
对面大排档里,傅诗意和男Alpha点了菜。
纪斯年察觉那边没人察觉到他,摘下口罩慢吞吞吃着饭,不多时发现服务生除却给他们上菜,还给送了酒。
纪斯年舍不得走。
他吃完饭戴好口罩,把头发弄得乱了些,心脏砰砰跳着进了大排档旁边的饮料店,在窗户前坐着,低头掏出手机偷偷看傅诗意。
此刻,傅诗意双腿交叠很是随意坐着。
她眼底透着几丝不耐烦,眉峰拧着,心情不佳。
纪斯年很少见她愁眉苦脸,心情烦躁。
抱在手里的咖啡渐渐变凉,对面大排档里来了个漂亮的男性Omega坐在傅诗意对面,落落大方跟她打招呼,三人似乎都很熟悉的样子,那男性OMEGA看傅诗意的眼神亮亮的,时不时嘻嘻哈哈给她夹菜。
也不知道男性Omega说了什么,傅诗意豁然起身冷着脸,疾言厉色说了什么。
同行的男性Alpha起身赶紧打圆场,不知道是不是争吵。
随后,漂亮的男性Omega咬着唇委屈掉眼泪,转身冲跑出了大排档。
男性Alpha见状,慌慌忙忙追了出去,留傅诗意一个人在原地。
纪斯年握着咖啡紧了紧。
怎么办?跟朋友吵架了么?
傅诗意像被抽干了似的豁然坐回凳子。
她给自己一杯杯倒着酒,一杯杯喝了下去,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执拗着,一遍又一遍。
纪斯年翻出手机的黑名单通讯录。
查到了傅诗意给他打过的二百多通电话,横跨半年,最近拦截在十秒钟前,顷刻间,千万思绪奔涌。
alpha,在给他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
傅诗意醉倒了,店员过来叫她。
然而醉倒的Alpha根本醒不过来。
纪斯年从饮料店出来进了大排档,跟店员简单说了几句,扶着傅诗意往附近的酒店走。
傅诗意踉踉跄跄的,身体的重量几乎全落在纪斯年纤瘦的身体上,脑袋跟装了几百斤水似的摇摇晃晃。
纪斯年在傅诗意身上掏出钱包,轻车熟路抽出身份证,在前台登记了。
然后扶着醉醺醺的傅诗意上楼找到房间,把人放在床上,脱了鞋子盖好被子,单膝跪在床边理了理她散乱的发丝,看着Alpha因醉意染红的脸。
“年年……”
傅诗意薄唇动了动,低低唤了声。
此刻,纪斯年的理性又被这简单的一句呼唤压倒。
他眼睛酸酸涩涩,不知道都过了半年了她怎么还这样?
不是只谈了一个多月么?
他们满打满算认识也不过两个月,Alpha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选择。
他不知道怎么,视线模模糊糊,眼泪滚了下来。
“年年……”
傅诗意微微掀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
纪斯年吓了一跳,缩手站起身要走。
被发现了?怎么办?
傅诗意伸手抓住他的手,坐起身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嗓音软绵绵的:“我好想你……别走……”
纪斯年浑身紧绷,手指微微颤着,心乱如麻:“十一……”
他要怎么解释他在这里?
几秒后,傅诗意手指像一滩泥似的滑落。
纪斯年微微一惊,扭头朝她望去,见她靠在他后背睡着了。
他心底闪过一丝侥幸,吐了口浊气,胸膛微微起伏,忙把Alpha重新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又看了眼Alpha,这才关上门坐公交车回酒店。
这一晚的永宁城,格外热闹。
霓虹灯闪闪烁烁,恰逢过年,树木上挂着喜庆的灯笼。
纪斯年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树木的剪映飞快在身侧闪过。
……见到了,该安心了。
半年,忘不掉。
那一年呢?两年呢?
没有谁会因为一两个月的相逢长久的等待。
寒假里,他还是提前一周多回了老家。
纪今宵也回家了,她一回家跟堂姐妹堂兄弟们开始讲开店的烦恼和不易。
因着父母过世,老家早年修建的房屋没人住,地面开裂,床单被套受潮,如今他和纪今宵都住在叔叔伯伯家。以前的纪斯年算不得多勤快,要是妈妈叫的话都会去做,但妈妈过世以后逢年过节寄住在叔叔家,里里外外的事情他都帮着做,有时候甚至要被挑三拣四,被肆意拿出来评价好不好。
过年,只有小孩子觉得最开心。
五年级下学期开始了,纪斯年在努力克服困难。
他以为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却还是要因为学生的行为生气。
抄作业的学生越来越多,半数的学生在严肃考风考纪后水分彻底蒸发。
纪斯年在班上发了好大一场火,说着说着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根本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