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能走路,就是左脚有点问题。
难怪他抱的时候,女孩惊慌了一下。
持森回到小镇的西边,这里的住房和危楼没什么两样,空气里充斥着腐烂的味道,他的家是这一栋楼的地下室,潮湿阴暗,不时有老鼠和蟑螂从脚边跑过。
家里乱成一团。alpha父亲醉醺醺地躺在客厅的地上,脚边有几个空酒瓶。
持森将挡道的酒瓶踢到一边,回到狭小的房间,打开台灯,台灯的光照亮书桌。
二手书桌上放着一家三口的照片。
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这个家庭还算是一个正常的家庭。
持森将300星币放进一个铁盒里,再将铁盒藏进书桌和墙面的夹缝里。
地下黑厂的负责人告诉他,只要他越级打败S级的alpha就给他五万星币,他是一个B级alpha,越两级很难,但他还是答应下来。
他需要钱还父亲为了给母亲治病欠下的高利贷,母亲死后,父亲成了一个逃避现实浑浑噩噩的酒鬼。
第二天晚上,在去地下黑厂之前,持森喝了一瓶最廉价的营养液,暂时清醒了一会儿的酒鬼父亲在旁边痛哭流涕地说对不起他。
持森已经麻木,什么话都不想说。
持森来到黑厂,进入机甲,黑厂提供的机甲是很老的版本,但是持森就凭这款基础机甲打败了几个A级alpha。
他走上赛场,周围都是唱衰的声音。
“让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子来和洛风对抗,疯了吧。”
“已经可以预见洛风把这个小子揍成什么鬼样子。”
“下去吧,换人不要浪费时间。”
“换人!换人!”
“……”
持森对这场越两级的对抗赛心里没底,但他要赢。这次的奖励是黑厂负责人给他的最高的价钱。
持森不要命地打,正当他以为他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对方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压制。
“小朋友,现在我就不逗你玩儿了,让你见识一下s级的实力。”
持森的机甲几乎要被打散,唯一庆幸的一点是,机甲不用赔钱。
他像垃圾一样被人抬了出去,弃置路边,负责人在他的手边放了两千星币,伪善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持森不想像将死的野狗一样躺在路边,他尝试了很久站起来。
眼前是一片血雾,手往眼睛上一抹,原来是血糊住了眼睛。
他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向前走。
很多人捂着鼻子避开他。
他快死了。
如果现在进治疗舱的话兴许会捡回一条命,但是他太累了。
他不知道他最后倒在哪里,希望路过的人不要用野狗来形容他。
他曾经有家的。
持森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他睁开眼睛,视线从丸子发型移到女孩的脸上。
女孩的眼睛很明亮,好像一辈子都没有忧愁,永远积极向上。
是修理店的前台。
是她救了他吗?为什么要救这个只有和她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女孩歪头看着他:“你可算醒了,你在治疗舱里躺了整整一天。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持森摇头,干涩的嘴唇发出模糊的音:“钱。”
女孩疑问:“钱?你是说你兜里的两千星币吗?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抢。”
持森想说的不是这个:“你帮我,垫的医疗费,我会还你。”
住了一天的治疗舱,费用应该不少。
“不急。”女孩说:“我暂时不缺钱,你有了再还我。”
“谢谢你,救我。”
“应该的。”女孩拿了一瓶营养液出来:“你饿了吗?喝一点。”
营养液进入胃里,缓解了饥饿。
女孩一直盯着他:“奇怪,为什么你其他处受伤的皮肤能恢复如初,但是眉骨这里不行?”
“天生的。”持森道。
这道疤是小时候被混混用玻璃扎的。治疗时被庸医用奇怪的药水糊了伤口,就再没好过。
女孩没追问,又道:“你话好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结巴。”持森眼神闪烁了一下。
女孩后知后觉:“哦,原来是这样。如果你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好。”持森很少有和人超过三句的对话。女孩的离开让他心里有些空落落。
病房的门关闭又打开,女孩返回:“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持森。”
“我记住了,我叫蓝亭。”
持森看见她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下床追过去:“我送你回去。”
蓝亭挥挥手,笑容明媚:“不用,别看我脚不方便,但我能健步如飞。”说完,还在持森面前演示了一遍。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回去吧,持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