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亭关上门后,身体倚靠在门上。
她的第六感疯狂叫嚣。
危险!危险!
可明明,裴晏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蓝亭这一晚上连续做了几个噩梦,一觉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但她仍能记住那种让人牙齿发寒的战栗感。
她精神状态明显不好,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阿芙罗给她端来一杯咖啡:“没睡好?”
“嗯嗯。”蓝亭趴下办公桌上:“我本来想多睡一会儿,但是从我家那边开车过来要一个小时。”
阿芙罗问:“为什么不住在公司附近呢?”
蓝亭抬起头:“哦,对。”
她完全可以搬到公司附近,如果不住在家里,就代表不用天天见到裴晏。
蓝亭不得不承认,她的不安感大多来自裴晏。
“谢谢你,阿芙罗,我想明白了。”蓝亭立马做出行动。
今天蓝父没在公司,他去隔壁市出差去了。
蓝亭给她爸打电话。
“我一定要搬出去,如果我搬到公司附近的话,我可以多睡一会儿。”
“爸,你觉得没关系,但不代表我没关系,我真的很想多睡一会儿。”
“我不管。我总能因为担心裴晏多想就什么事情也不能干吧。”
“你是不是我爸,你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答应我。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去妈的墓前告状。”
手机开着免提,蓝亭所有的话清晰地传到了裴晏的耳朵里。他坐在书房蓝父平常办公的地方。
恭敬站着的蓝父冷汗连连地应付蓝亭。
“答应她。”裴晏做出口型。
“好吧。”蓝父立马状似无奈地对电话里的蓝亭说:“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当然你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要开会,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蓝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首领。”
他刚出口,就被裴晏抬手打断。
“你做得很好,有事及时向我汇报。”裴晏合上眼睛,银色短发一寸一寸地变成,直至覆上他的腰部。当真是玉一样的人,可惜是被毒泡过的玉。
事情的进展顺利得超乎了蓝亭的想象,裴晏开玩笑似的说了两句话,便没了后文。
公司这边离他学校有点远,裴晏每天都要上课,他黏着她的机会会少很多。
蓝亭独自住着面积很大的公寓,距离公司只有两百米的距离。
她扎着丸子头,沿着人行道慢跑。
她又遇见在公交车上见过的绿色瞳孔的男人,他蹲在路边,将一只摧残花草的橘猫拎起来抱着。
这时,他转过头来看她,蓝亭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她举手:“嗨!”
男人抱着猫径直朝她走来:“你想起我了?”
蓝亭点头:“哦,我们之前在公交车上见过,你是指这个?”
男人眼里含着失望,他摇摇头:“我结巴,说不清楚话。”
“你可以慢慢说。”蓝亭等在原地。
看不出来啊,还有这毛病?
男人又摇摇头。
蓝亭嘴角抽了一下,这是要闹哪样?
下一秒,她的衣袖被男人空着的那只手扯住。
他语速很慢:“我叫持森。你远离,裴晏。他坏。”
蓝亭眼睛眨了眨,就像一部卡爆的手机迟迟加载不出信息。
“你是他亲戚?”蓝亭问。
裴晏说过,他有很多亲戚觊觎他父母的遗产。
“不是。”
“仇人?”
“嗯。”
“为什么?”
“他杀了你。”
蓝亭嘴角又抽搐了两下,她该不会是遇见精神病了吧。
蓝亭用手捂着眼睛:“哦,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灯没关,这边电费还挺贵的。我得赶紧回去把灯关了。”
她溜得飞快。
第55章
她的心脏跳动得很快,直到回到公寓后才平缓。
窗外扭曲的树枝像披着皮的怪物,蓝亭感觉后背发凉,她将窗户关上。
她明明活得好好的,裴晏怎么可能杀了她?
而且杀人是犯法的。
指尖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指头沁出鲜红的血珠,她想事情想得太过专注,右手的指甲将左手掐出血来。
她找了一个创可贴贴上,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蓝亭现在并不想看到裴晏的消息,她下意识在逃避他,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能察觉到裴晏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还好,是孟原发来的微信。
但微信的内容也是奇里奇怪。
孟原:学姐,你抛过硬币吗?
蓝亭:当然抛过啊。
孟原的头像就是一枚抛起来的硬币。
月光惨白一片,蓝亭心里发慌:你到底想说什么?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不用绕弯子。
孟原:我抛过无数次硬币,但每次硬币落下后,朝上的都是反面。我时常怀疑我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学姐能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