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柏川伸手,碰了碰她温热的指尖,低声说,“回来了。”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指很凉,黎念缩了缩手,把自己盖着的毯子递给他,“你手好冰。”
毯子是从路柏川卧室里拿的,他给门锁密码的时候说公寓里的东西她都可以用,但她也就拿了这条毯子。
路柏川脱了沾染着凉意的外套,安安分分地用带着她体温的毯子暖手,也不去坐沙发,就这么坐在地毯上仰脸看她。
“你的比赛怎么样?”
黎念刚睡醒时的声音软软的,一点棱角都没有,她竖了根手指,“第一名。”
路柏川就笑,“黎念好厉害啊。”
被他这个刚刚破了世界纪录的人夸厉害,黎念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抓了抓发尾,“你也很厉害。”
路柏川忽然凑近一点,下巴垫在她弯曲的膝盖上,眨下眼睛,“不再多夸我两句了?”
类似的话他今晚听了很多,一句也没往心里去,偏又在这个时候向黎念讨夸,把黎念为难地皱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夸他。
不是词汇量不够,而是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垂着眼,长睫卷翘,杏眸的弧度很柔和,轻轻碰了下路柏川枕在她腿上的脑袋,“我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他是很厉害,很优秀的人。
静谧的夜色在两人间流淌,沉默蔓延了片刻,路柏川用一种很低沉的语调问,“喜欢你也是吗?”
他总说在追她,却自觉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又没有经验,难以判断自己做得够不够多,够不够好,有时黎念不笑,或者不说话,他就会担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
黎念看着他的眼睛。
“也是,”她轻声说,“喜欢我这件事……你也做得很好。”
放在毯子里暖了会儿,手指已经不凉了,路柏川去牵她的手,带着一点笑音,“是客观的评价,还是评委对我有私心呢?”
他的手很纤长完美,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精致的同时又不缺乏力量,手背筋骨明显,黎念的手能轻易被他攥在掌心,只凭力气是挣不开的,但他很少用力。
黎念想到什么,弯了弯唇角,“都有。”
既客观,也充满她本人的私心。
两人在客厅静静地坐了会儿,黎念困倦地揉了揉眼,已经熬不住了。
路柏川松开两人一直牵着的手,“抱你去卧室睡?”
他说,“我在沙发上过夜。”
一室一厅的公寓,除了沙发他也没地方可凑合了。
黎念犹豫起来,不想让他在沙发上凑合,但这里又确实没有别的床。
路柏川没让她再继续纠结,弯腰抱她,一抬手就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一离近了,能闻到她身上清淡的好闻香气。
黎念身体有点僵,被他抱起来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幸好从客厅到卧室用不了多久,很快,她就被放到了床上。
“明天早上有事吗?”路柏川把被子给她盖好,“有事的话我送你回学校。”
黎念眨眨眼,“如果没事呢?”
“没事啊——”路柏川尾音拖长,“没事的话,就陪路哥谈情说爱。”
黎念往被子里缩了缩,像是在笑,
第121章 情敌(我们是两情相悦。)
黎念上午没事做,醒的稍微有点晚,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忽然在枕头边摸到什么扁平的东西,拿起来后才发现那是一枚金牌。
是路柏川刚刚比赛拿到的那枚金牌。
怎么到她手里了?
黎念在卧室自带的洗手间洗漱,换好衣服才推开门。
客厅静悄悄的,路柏川还在睡,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旁边没有出声。
他在冬天也穿着单薄的睡衣,深蓝色的,很衬他的冷白皮,因为昨天睡得太晚,这会儿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睡着时的路柏川太不常见,黎念在旁边蹲下来,得以更近地看他。
他睫毛非常长,密密地低垂着,眼尾微微上翘,是略狭长的弧度,这使他垂眼看人时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撩拨意味,可五官线条又很锐利,冷感很重,让人既为他心动,又不敢贸然靠近。
黎念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还没这么能蛊惑人,那会儿就是个拽拽酷酷的小男孩,比现在更不爱说话,看起来总是很凶。
她当时被他从湖里救上来,还没缓过神儿呢,就被他凶凶的眼神盯着,连眼泪都不敢流,被迫保证以后一定离这片湖八百米远。
那会儿他们都很小。
黎念对他印象深刻,以至于几年后见到长大后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还是很好看,但没那么凶了,懒洋洋地靠着墙,听朋友在旁边说些没营养的话题。
她偷偷打量时,人群中心的少年忽然转过头来,食指抵着帽檐往上抬,略一挑眉,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