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一听来劲了,手里的酒杯都放下来,开始绘声绘色地给秦招招讲她的好事儿:
“之前还没来这儿的时候,我就看上了你们望京一个男演员,长的那叫一个正演技那叫一个好,我惦记了好久。前一阵子,听说他又拿奖了,新剧在拉投资,我二话不说就让人联系他的经纪人和新剧制片人,把他那部剧包圆儿了。”
钟黎面色颇得意,眉飞色舞的,话音落下突然发觉自己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了,又回头问她那助理,“……那演员叫宋什么来着?”
助理一脸无奈,“宋聿。”
“对对对,宋聿。招招,你听说过吗?”
秦招招笑着点点头,“听说过,怎么,钟总喜欢他?”
娱乐圈里,金主为情人一掷千金投资影视的事很常见,无非都是为了那副好皮囊,双方各取所需罢了。钟黎说惦记对方很久,如今终于得手,怪不得心情好。
听出了秦招招的潜台词,钟黎眼神变得促狭,她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招招,你这话就说错了,我说我看上他,看上的是他的流量、发展潜力和赚钱的本事。”
“这次我谈成了好几笔生意,就这桩我最满意,剧本也好制作组班底也不错,演员我全都很看好,还亲自参与了几个配角的选角呢。”
钟黎脸上满满的都是野心,语气更是势在必得的兴奋:“……我有预感,这笔投资一定能让我赚的盆满钵满。”
秦招招忽然有一丝丝惭愧,为自己庸俗的猜测——钟黎年纪轻轻就一路摸爬滚打、赚出现在的资产和公司,靠的不就是毒辣的眼光和过硬的手段,她爱财如命,怎么会单单为了个男人就如此在意,甚至投入这么大的情绪和金钱。
好在钟黎并不介怀,她说的话本就容易让人误会,行情现状如此,也不怪秦招招会下意识这么以为;况且她真的拿秦招招当朋友,才毫不设防将自己的投资计划和盘托出,不过朋友之间一句调侃玩笑话,不必较真。
又闲聊了一时半刻,钟黎终于喝不动了,被助理扶着和秦招招一道离开。出了电梯,迎面看到旁边电梯里出来的三两个年轻男人。
秦招招看过去,认出为首之人正是晏承。
距离徐恕的婚礼过去已经一周有余,这人怎么还没走——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想假装没看到他们,下一秒身前的钟黎却迎上去,落落大方地和对面打招呼:
“晏总,好巧啊。”
晏承下了电梯看到她们时已经停下了脚步,如今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礼貌回道:“好巧,在这里碰到钟总您,来这里谈合作吗?”
话音未落,目光已经落在钟黎身后的秦招招身上。
钟黎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人,忙侧过身手心向上,指向秦招招:“噢对,介绍一下,这位是望京最大的地产公司:恒远地产的董事长,姓秦。晏总您在望京长大,应该知道吧?”
说罢,她又面对秦招招指向晏承:“这位呢,是……”
“……不用麻烦钟总介绍了,我们认识。”晏承嗓音低沉,温声打断了钟黎。
钟黎面露诧异,好像觉得这两人认识是多让她惊奇的事情,她看着秦招招,眼神似乎在求证,又似乎在说:“世界这么小?你们俩真认识?”
钟黎不常待在望京,华润出事又是好几年前的事,如今风声早过去了,她对这几家豪门之间的恩怨一无所知。晏承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公司业务很少涉及国内,钟黎自然想不到晏承是放弃了家族产业独自跑到国外的,更想不到距离这么远看起来好像毫无交集的两人竟然认识。
秦招招只好说:“是认识,但不熟。”
晏承也不反驳,默认了她的说辞。
这场短暂的偶遇很快就结束了,两边分道扬镳。
俱乐部拥有着偌大的宫廷式院落,秦招招一路送钟黎出去,宽阔石板路两边的灌木花丛无比安静,偶尔会有侍应捧着酒和她们擦肩而过。
钟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秦招招闲聊:“招招,你和晏承怎么认识的?我好奇。”
“小时候认识的,但我跟他关系一般,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就不怎么来往了。”秦招招不紧不慢,也算实话实说。
“你呢?”
钟黎笑了笑,“你知道晏承的公司吗,常青资本。”
秦招招点头,当时婚礼重逢以后,她就派人查了晏承的底细。资料她粗略看了一下,记得那所公司的名字。
“之前常青资本投资的一家海外初创企业被我并购,晏承的公司为此可是大赚一笔呢。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被我并购的那家公司,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和我眼光如此相似,能发掘出一家别人都不看好、他们却觉得能赚钱的企业,所以就在并购流程进行时,和他约谈过几次,见了两三面吧。”钟黎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