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为了我能豁得出命吗?为什么要……要跟我……”
她还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她不想和周辞宴离婚,一点都不想。
周辞宴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也握紧了,他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有些话该说就得说,有些关系该断就得断。
他该痛快些的,反正早晚都是要离婚的。
“谢棠。”周辞宴扯了扯唇角,眸里是玩味,是算计,“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猜看我为什么能为了你连命都能豁出来。”
谢棠呼吸加快了,那个答案在她的脑海里呼之欲出,可她不想承认,不会是那样的。
她只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他笑了笑,眼底一片寒凉,“国外的那场绑架,是我着策划的,绑你的那些人是我的朋友。”
谢棠心口颤得厉害。
周辞宴还在继续,“我早就知道你母亲遗产丰厚,我觊觎那笔遗产很久,所以想尽一切办法跟你结婚,这样跟你离婚以后,我就能分到一半。”
他越说,谢棠的心越凉。
原来周辞宴从始至终都是在算计她,他从来没有一句实话。
他说他爱她?他爱的只是那笔钱。
周辞宴压低眸,“至于那个枪吗,我当时的确是设计了这个环节,但没想到来得那么突然,不过好在我命大,没死。”
他勾勾唇,笑容无比讽刺。
谢棠快速拿过杯子,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
周辞宴来不及躲,被淋了个透,白色的衬衫都湿了半边。
谢棠泼完还觉得不解气,直接拿杯子往他脸上砸。
周辞宴躲开了。
杯子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就像他们的感情,有了裂缝。
或许他们本身也没有什么感情,一切都只是周辞宴的算计。
他是个浑蛋,彻头彻尾的浑蛋。
同时,他也是赌徒,为了一笔钱,不惜把命拼上去,丧心病狂。
周辞宴淡淡的目光暼了过来,他拿出文件,放在谢棠面前,有条不紊的开口,“离婚协议,签完后,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大概还要度过一个月的冷静期。”
周辞宴看她,用着最不屑的语气,说,“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跟我畅谈未来。”
谢棠站起身,清脆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周辞宴,你休想拿走我的钱?我不会跟你离婚,就这么耗着吧。”
她不会让他得逞,凭什么,他说离就离?只有她谢棠甩男人的份,没有男人甩她的份。
谢棠拿起手机,穿着拖鞋睡衣,就要往外走。
周辞宴叫住她,“谢棠,你在坚持什么呢?早晚我们都要离婚的,这笔钱省不了,不如早点结束。”
谢棠顿住脚步,回头看他,“周辞宴,你惹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怎么让我不好过?”周辞宴眯了眯眸,又笑了,“对了,你还有个舅舅,有个大靠山,但谢棠,你信不信他拿我没办法,破财消灾吧,早点远离我这个祸害,对你也好。”
谢棠看着他,心口一直都在疼,疼得紧,她没想到舅舅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周辞宴是一个小人,他接近自己确实有目的。
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怪她识人不清。
她以前对周辞宴的信任,都成了反噬,扎在她的肉上,骨头里,一刀接着一刀,将她反复凌迟。
“周辞宴,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得逞,你对我做的,我会变本加厉,通通还给你。”谢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狠话。
周辞宴浑不在意,“随便你,做完这些记得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他无所畏惧,是啊,他连死都不怕,他还能怕什么?
那些话谢棠只是说说而已,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报复周辞宴,又或者从哪里开始报复。
他们一开始,是她先招惹他的,
她让他当自己的情人,给周明修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再后来,她在他这失了心,将全部的真心献上,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愚蠢。
估计,以前的每时每刻,周辞宴都会觉得她的行为无比可笑。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连真心还是假意都分不明白。
谢棠恍恍惚惚地走出那间屋子,她踩着拖鞋,在街道上漫步着。
她不知道去哪,偌大的北城仿佛没有了她的归属。
她回了公寓换了一件衣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很简朴。
她带着母亲生前最爱喝的酒,去了她的墓地。
她想妈妈了,她想念安怡。
她跪在了安怡的墓前,“妈,我错了,我没能守护好你给我留下来的东西。”全都只剩下一半了。
她后悔了,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