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苏月妩意外的是,两个月后,苏家传来了苏月婉与安王私通,珠胎暗结的消息。
苏遇安问她该怎么办,要不要把孩子打掉,这毕竟是他们杀母仇人的血脉。
苏月妩倒是挺稀奇的,这会儿知道杀母仇人了?以前他不是对苏月婉疼爱有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
她传令,诏苏月婉入宫觐见。
苏月婉得到这个消息,却是狗急跳墙,拒不进宫不说,还直接把自己怀了安王子嗣的消息宣扬得满京城皆知。
贵妃的妹妹和安王苟且,这事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好在贵妃一派势力渐涨,这些不疼不痒的流言蜚语,已经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了
苏月妩在瑞安殿送走臣子后,让人把苏月婉抓进宫。
钟粹宫。
苏月婉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手护着小腹,警惕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嫡姐。
苏月妩走到她面前,目光冷然,一巴掌甩了过去。
苏月婉捂着脸往后缩了缩,浑身都在发抖,强撑着道:“我,我怀的是皇家血脉,你不能,不能……”
“本宫不能什么?”
苏月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气轻描淡写:“本宫就是杀了你,也顶多就被言官骂两天罢了。”
苏月婉浑身发冷,不可置信。
苏月妩淡声道:“妹妹,本宫对你够好了,换成你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别说允本宫出家了,只怕会想出千百种法子磋磨本宫,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苏月婉拼命摇头,哭着拉住她的裙摆:“我不会的,我不会的长姐,求你饶了我吧!”
苏月妩把裙摆从她手中抽出:“本宫给你一条生路,把胎堕了,养好身子去出家。”
苏月婉尖叫:“不!阿娘身子不好,我问大夫了,这个孩子若不留下,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苏月妩好笑:“你觉得我是想让你有孩子吗?”
苏月婉不停地摇头,紧接着起身就往外跑,却被宫人拦下。
她痛哭流涕地磕头:“长姐,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对天发誓,若以后再做对你不利的事,就让我母子双亡!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长姐……”
她不停地哭着说知错了,苏月妩默然良久,终究还是闭了闭眼,决定放她一回。
她还是不够心狠手辣,至少同为女子,做不到在苏月婉有孕时下手。
在流言之下,苏月婉急匆匆入了安王府为侧妃。
与苏月妩对立之人就连带着盯上了安王府。
一时间,弹劾安王留连青楼,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奏折堆满了养心殿。
这些罪证都是板上钉钉的,上奏之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安王能与贵妃之妹结亲,便是和贵妃意气相投。
就差明着说苏月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苏月妩自然不可能包庇这个妹夫。
她在翌日早朝,亲自请求陛下从重处置。
沈珩下旨将安王从亲王降为君王,且以后子孙不可袭承。
百官这才安生。
………
建宁四年,六月,狄人为报上次大将被杀的仇恨,派大王子带重兵围困梁州,勒令梁州百姓交出凤仙,否则便大举进犯。
消息传到京城,不少官员上谏,应该舍弃明月将军。
毕竟大军整结后抵达梁州最短也要五六日,而狄人只给出了三天的时间。
百姓与一人,孰重?
苏月妩拿着军防图细看,有些头疼:“梁州边防重地,为何驻兵如此之少?上次的教训没吃够吗?”
沈珩亦面色沉重:“父皇在时,曾迎娶了狄人公主为妃,两国定下百年盟约,互不侵犯,上次之事一了,狄王就给朕写了请罪表,说是约束手下不力,大将不用归还,让朕自行处置即可,朕便只换了太守,不曾增兵,谁料他就是要拿自家大将的血祭旗,然后攻其不备。”
苏月妩也无暇骂他蠢了。
哀兵必胜,狄人折损了大将,正是怒气盛,士气也盛的时候。
沈珩传急旨于周边郡县,集合所有兵力,若朝廷援军未至,梁州又支撑不住,便先去救急。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臣还在添乱,一个劲儿地让凤仙为民去死。
消息传到梁州城,凤仙闭了闭眼。
旁边的副将陈欢心头一紧,抱拳跪了下去:“将军,你不要听这些屁话!大军马上就到了,我们只要再支撑三四日就好啊!”
凤仙面上都是灰尘,铠甲上也染着血,连续几日不眠不休地守城,她也不曾乏困,可到此刻,却有些疲惫了。
她站起身,挎剑大步走出了营帐。
刚一出门,脚步便顿住了。
风吹旌旗日月高,营帐前,梁州城的百姓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