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白妃粗粗的拿帕子裹着手,梨花带雨的过来了。
那帕子上都是血,白妃的袖口也是血迹斑斑,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旁的地方能称得上“血淋淋”了。
聂皇后勾了勾嘴角。
白妃一见嘉正帝,就哭得厉害:“陛下,柔贵妃打得我好疼啊。”
白妃向来刁蛮泼辣,在嘉正帝后宫中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突然这般哭着与嘉正帝撒娇,嘉正帝还真就起了几分怜惜之意,让太医给白妃包扎。
那帕子一掀开,白妃手上那鞭伤便显了出来。应是被鞭尾扫到,伤口有些血肉翻了出来,看着有些骇人。
嘉正帝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柔贵妃进宫也有些年头了,算得上是宫里的老人了。
在嘉正帝心中,柔贵妃看着跟谁都不对付,其实是个极有分寸的。
不然,皇七子也不会让柔贵妃给抚养。
好端端的,柔贵妃怎么突然就同这白妃动起手来?
这明显不对劲啊。
嘉正帝还在琢磨,白妃已经哭啼啼的与嘉正帝告状:“陛下,我是从西狄来的,柔贵妃娘娘是不是看我母国不顺眼,所以才这般针对于我?若我的母国就是我的原罪,倒不如陛下把我关冷宫里去吧,这次是抽到手,下次说不定就要直接抽到我的脸了!”
嘉正帝脸色微沉,带了几分怒意:“柔贵妃还没来吗?怎么如此慢!”
聂皇后看了白妃一眼,这才同嘉正帝开了口:“陛下,柔贵妃膝下还抚养着七皇子,若是过来也得把七皇子先安顿好了。”
白妃就见着,原本怒意上脸的嘉正帝,听了聂皇后这寥寥一句话,脸上的怒意竟是褪去了几分,看着就冷静了不少,还加了一句:“皇后说的也是。”
白妃忍不住暗暗皱眉。
好在柔贵妃也没来太晚,她一身素裳,头发只拿木簪子松松散散挽了个髻,脸色从容镇定,迈进了昭阳殿。
柔贵妃虽说进宫也有好些年了,但今年也不到三十岁年纪,正是娇艳逼人的花季。
她向来爱打扮,总是打扮得华丽娇媚。
乍然这般清淡,倒是让嘉正帝都愣了下。
柔贵妃一来就直接跪了下去,跟嘉正帝聂皇后行了大礼:“妾有罪。”
嘉正帝剩下那点子怒意,让柔贵妃这么一弄,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嘉正帝还未说话,聂皇后却已经皱着眉头发了话:“好了,这地板凉得很,夏日又穿得单薄,柔贵妃跪在地上,别过了凉气,回头又过给七皇子,那怎么能行?……来人,赐座。”
白妃一梗,看向嘉正帝。
嘉正帝却是在颔首,显然是很赞同聂皇后的话。
白妃更是一口气堵在了心头。
旁边的宫女很有眼色的扶着柔贵妃起来,把柔贵妃扶到了座椅上。
白妃那叫不服气,当即就借着伤口又哭了起来:“痛,好痛。”
聂皇后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白妃手上的伤口,只轻飘飘的吩咐了一句:“太医,包扎的时候手轻一些。”
太医领命应是。
白妃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的嘉正帝。
第614章 禁足与罚俸
嘉正帝这会儿还觉得白妃着实是有些太娇气了。
看来这西狄虽然是蛮夷,对这公主倒也是养的娇,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
白妃忍不住了,带着哭腔道:“陛下,柔贵妃娘娘在宫中动用私刑,皇后娘娘就这样打算轻轻放过吗?我知道我是西狄来的不招人待见,皇后娘娘不想替我做主也能理解……”
嘉正帝突然就变了脸色:“闭嘴!”
白妃被嘉正帝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得浑身一哆嗦,都有些懵。
嘉正帝皱眉看向白妃:“妄议皇后,谁给你的胆子!”
白妃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进宫时日尚短,嘉正帝又一直宠着她,对她也够容忍,她从来没想过,嘉正帝还有这样疾言厉色的一面。
她不过,不过说了聂皇后一句不是,嘉正帝就这般吼她?
白妃心思在脑中转了几圈,最后忍辱跪了下去:“……陛下息怒,是我失言了。”
嘉正帝没说话,态度冷淡。
聂皇后淡淡看向白妃:“白妃,本宫念你年岁尚小,一直没有如何纠正你的礼仪。在陛下面前,你称‘我’,已是逾越。”
白妃咬着唇,尚有些不服气,她正想说这是她刚进宫那晚,床笫之间,陛下觉得有趣,特特恩赏她的特权,结果还未开口,她就瞥到了嘉正帝那淡淡的脸色。
白妃心里一个激灵,没敢再辩解,有些屈辱的低下了头,应道:“是,妾知错了,谨遵娘娘教诲。”
聂皇后点了点头,倒也没为难白妃:“行了,你手上还有伤,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