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洲心里难受,之后的话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都是从前的事了。
宋岚将目光又落回江年宴脸上,微笑,“好像是有阵子没看见你了。”
“是。”江年宴态度始终温和,“岚姨,生病了要吃药。就像您之前说我一样,受伤了就要及时处理伤口一样的道理。”
宋岚看着他想了想,问他,“你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宋岚点点头,轻声,“难为你了,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还要去保护别人。”
江年宴微微敛眸,低声,“应该的。”
在旁的虞念不知怎的,内心被这三个字狠狠撞击了一下。她看着眼前的江年宴,他西装革履,一身高贵,不再是曾经那个事事听从的少年,可他敛眸轻语的这一刻,虞念就像是看见了阿宴。
曾经的阿宴,一直陪在她身边长大。
没有虞家的坍塌,没有仇恨相待,有的只是顺风顺水,然后阿宴不曾改变。
可惜,物是人非。
江年宴转头问护士药在哪。
护士就乖乖把药交出去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江年宴才是宋岚唯一的亲人呢。
“岚姨,吃药了。”江年宴语气轻淡。
没有刻意哄劝,也没有过多的话。让人想不到的是宋岚竟然听了他的话,二话没说就把药给吃了。
虞倦洲脸色不好看,乔敏在旁看得清楚。能好看吗?最亲的人怎么劝都不吃,外人一来就听话了。
虞念眼眶有点红,微微偏过头。
乔敏站她身边,见状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给予宽慰。
宋岚吃完了药,江年宴为她拉了拉被子,“岚姨,该睡觉了,好好休息身体才能好。”
她点点头,却没立马躺下,朝着虞倦洲一招手,“阿洲,你过来。”
虞倦洲不明就里,走到床边,“妈。”
宋岚看了看虞倦洲,拉过他的手,又看了看江年宴,也拉过了他的手,然后意外地将虞倦洲的手放在江年宴的手上。
这个行为弄得在场的人都一愣。
尤其是两个当事人。
虞倦洲反应过来本能想抽手,却被宋岚紧紧攥住,不允许他挣脱。宋岚看着江年宴,轻声说,“要把阿洲送回家。”
江年宴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面色一僵。
虞倦洲的呼吸渐渐加促,紧抿着唇。
“阿洲啊,你要听阿宴的话,他比你年长,身手又好,有他在你一定能安全到家的。”
宋岚说完这番话许是也真累了,打了个哈欠,躺下来,朝他们示意了一下,“都别在这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我乏了。”
回城的时候虞念坐了江年宴的车,虞倦洲自是不愿意,虞念跟他说,我有事要问江年宴。
许淮独自来又独自走。
临上车前虞念单独跟许淮聊了两句——
“我母亲的情况我和阿洲其实心里都明白,至少目前是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以许淮,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许淮轻声说,“你不用跟我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虞念摇头,“你不欠我的,所以没有你应不应该做的事。”
许淮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帮我姑姑。”
虞念一怔。
“别误会,姑姑没跟我说什么,但那次撞见那个叫安安的姑娘之后我就知道了。”许淮声音温柔。
虞念惊叹于他的观察力。
“但其实我来这里,跟你是不是找帮我姑姑没关系,最开始我是心存私念,想着近水楼台,但这段时间一路跟下来,我发现宋姨的病情很特殊,很值得去研究探讨。不知道我这么说是不是不礼貌?”
虞念摇头。
“所以从我个人来讲我还是希望能继续跟进你母亲的病情,但还是要看你。”许淮说。
虞念挺感激许淮的,不论什么时候都挺为她考虑。
她说,“你的工作时间也挺紧张的,所以我母亲这边你就别操心了。当然,如果你有空想研究病情的话可以随时跟疗养院联系,我没意见的,也很欢迎。”
许淮其实听出她言语之下的婉拒之意,笑了笑说,“好。”
虽然没上虞倦洲的车,但虞倦洲始终没开车,就停在那等着虞念。江年宴的车停在虞倦洲后面,许是等得不耐了,车窗缓缓落下,“该走了。”
回程一路,许淮的车开在最前面,可能也知道自己再无可能了,所以车子开得比较快,十分来分钟后就不见了踪影。
虞倦洲的车和江年宴的车都是要回城,所以走得都是同一条路,虞倦洲的车始终在前,江年宴的车也始终在后,前面的车不加速,后面的车也不赶超。
雪还在下,簌簌的。
这个时间了路上的车少,尤其是现在还没进城,这条路上更是没什么车辆,所以两辆车中间一直没插进来其他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