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灼热的气息冲进了她耳朵里。
虞念惊喘,试图起身却被他箍紧。
“所以,谁跟你说我只要你一晚?”江年宴微微一抬眼,意图再明显不过。
虞念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你想让我跟你?”
江年宴眯眼,“不行吗?”
“不行!”虞念条件反射拒绝。
可拒绝完了又是哀凉。
如果他反问她一句,你有资格选择吗?她要如何回答?
她很清楚,自己没资格。
见江年宴眼神逐渐转凉,虞念心说一定要稳住,现如今除了眼前这个男人没谁能跟张玄文抗衡了。
“恋慕宴少的名媛大秀何其多?我一直跟着宴少您也不合适,再说了,宴少总要娶妻生子……”
虞念尽可能去罗列她跟着他的不便理由,但越说就越觉得头皮发麻。
他在盯着她,周身都泛着一股子寒。
虞念噤声。
他是京圈太子爷,没人敢跟他谈条件吧。
“你想要期限?”
虞念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一道光,她点头,“是。”
如果不能争取只是一晚,那数天甚至一周她……也能忍。
“一年。”
“什么?”虞念惊骇。
江年宴的手箍在她腰上,看似轻柔,却让她无法挣脱。
“一年换对方的一辈子,不值?”他轻笑。
虞念敛眸,许久后苦笑,“挺值。”
她抬眼看他,笑还挂在脸上,却是强忍。“论谈生意,谁又能是宴少您的对手呢?”
江年宴隐隐蹙了蹙眉心,但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情绪。
他靠近她,呼吸间尽是她皮肤的香甜气。
“你跟我一年,中途我腻了我会随时放你走,但如果我没腻,你就要随叫随到。”
虞念使劲抿了抿唇,“好,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张玄文不会善罢甘休,你要保证他不会再骚扰阿洲。”
江年宴盯着她,“好。”
他又压下她的脸,薄唇近乎贴上她的唇,“你要保证对我的绝对忠诚,不允许跟任何男人走得近,至于江择,断了,明白吗?”
虞念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明白。”
江年宴端详着她的脸,她微微垂脸时总有叫人无法自持的纯欲,可她浑身上下又透着一股子媚,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不做作,自然而然,却足以致命。
他挑起她的下巴,“未来的385天你都是我的,就不知道虞小姐伺候男人的本事如何?”
第7章 阿宴,曾经的阿宴
虞念敛眸,纤细的手指轻轻抵在男人的衬衫扣子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虞念的指下能轻易感受到他肌理的结实坚硬,还有从衣料里渐渐钻出来的体温。
“我……”虞念气促,顶着他注视的目光,“我先去洗个澡。”
男人始终注视,许久,“好。”
虞念逃到了淋浴间。
面积挺大,前后都有落地镜子,置身其中就觉得身在无穷尽的空间里,看不到尽头,又找不到来路。
淋浴间的用品都是男性的,没发现女性的东西。
花洒打开了。
虞念抱着雪白的浴袍站在镜子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盯着盯着,镜子就被热气氤氲了视线。
但实际上氤氲了视线的,还有眼泪。
虞念觉得自己的眼泪迟到了半年。
虞家一夜之间大厦倾倒时她没哭,父亲虞翼远急火攻心撒手人寰时她亲自扶柩一滴眼泪没掉,讨债的人堵上家门把母亲吓病她也是手攥菜刀疾声厉色。
她所有的外壳都是因为虞倦洲的那句话——
姐,我还在。
虞倦洲就是她最后的那层壳,现如今有人要彻底剥掉她的外壳,而她想要保住这层外壳就要将自己的尊严狠狠踩在地上。
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踩在他光亮的皮鞋下。
眼泪就跟止不住似的。
任由她敞着冷水一遍遍洗脸。
最后她跟自己说,虞念,你在矫情什么?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既然答应了还在这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呢?你没去找张玄文反倒找了江年宴,实际上不就是赌他比张玄文还有一丝良心吗?
虞念将脸埋在手里的浴袍里,终于压下了情绪。
抬眼。
伸手一抹镜子,大片氤氲换成了清晰,紧跟着男人伟岸颀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镜子里。
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虞念一跳,手一松浴袍落地。
江年宴斜靠在不远处,也不知道他进来了多久,或许是将她刚刚的失态都尽数看在眼里了。
所以他低笑,“虞小姐的纯情戏码打算演多久?”
她盛名在外,有些事虞念甚至都懒得去解释,所以在江年宴眼里她同样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