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这么想。”陈挽青说, “在冯小姐心里, 您是最重要的。”
薛阿姨眼眶有点儿红,看着陈挽青, 一副无助母亲的模样:“你说,悦悦要是有个依靠就好了,是不是?这样她就不用这么累了。”
话是可以这么说。
但靠山山都有可能会倒,何况是人呢?
万事都是靠人不如靠己。
“这得是你这种优秀能干的孩子才行。”薛阿姨放下筷子,“我们家悦悦不行,我实在心疼她。我这个病,以后还要好多钱,她一个人怎么扛?”
说着,薛阿姨拉起陈挽青的手,轻声道:“陈小姐,你这么漂亮又出色,什么样儿的男孩你都能找。悦悦不行,她被我拖累了,只有……”
“薛姨。”
一声谈不上冷淡,但也并不热络的称呼,打断了后面的话。
赵客拿着新鲜水果进来,站到了陈挽青身前。
他没有做出任何亲昵的动作,甚至连手都没碰陈挽青一下,但那种强势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呼之欲出。
“薛姨,您再不吃,饭都凉了。”赵客说,“需要我再帮您热热?”
薛阿姨脸色不太好,低下头,说不用麻烦。
赵客放下水果,看了眼陈挽青,陈挽青和薛阿姨道别,出了房间。
两人去小楼侧面的僻静地方。
赵客上来就说:“别听她的。”
“不听哪句?”陈挽青故意问道,“我什么样子的男孩都能找到?”
“……”
学霸真会捡重点。
赵客脸又臭臭的,好像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
陈挽青倒也能理解薛阿姨的心思。
无非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人时时帮衬,分担经济责任和风险,可又怕有些男生接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就想到了赵客这个知根知底的熟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挽青尊重却不会糊涂。
赵客是她男朋友,凭什么叫她让出来?
陈挽青上前,拽住赵客衣角,晃了两下:“不该是你哄我吗?”
青梅的妈妈亲口劝退,换别的女生最起码得怄怄气吧?
赵客握住那只手,往身前拉拉,垂眸说:“你想我怎么哄?晚上到我房里,一起跨个年?”
“……”
这不还是她哄他?
陈挽青看着这个奸.商,想教育几句。
忽然思路一偏,又想起薛阿姨说的那句:什么样子的男孩都能找。
什么样儿都有的男孩里包括赵客这样的吗?
面冷心热,责任感强。
平时稳重可靠的叫人安全感满满,可偶尔又仿佛幼儿园大班留级生,可爱幼稚。
对了,他还有副好皮相和好身材。
这样的一个人是随随便便想找就找的吗?
所以,她哪里是什么样子的都能找到,明明是最好的那个已经被她有幸碰到了。
赵客见陈挽青一直不说话,虽然看着自己,可好像又在想别的,心里就不免生出几分焦躁和紧张。
他知道,只要她想,她可以找到比他好很多的人。
要不他也晋级一下?
前段时间,有个朋友想跟他合伙开一家青少儿跆拳道馆,他嫌麻烦,没有答应。
还是应该去考察一下。
多挣钱,总没错。
只有他变得更牢靠了,才能给她更大的保障,她也就不会开个店还那么为难,连提都不提让他帮忙分担一下……
陈挽青和赵客各怀心思。
谁都以为自己猜到了对方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可其实谁都猜了个离正解十万八千里。
赵客搂紧人,低头贴着陈挽青侧脸:“一起跨年吗?”
灼烧的气息钻进耳蜗,顺着听道热进心坎儿里,震得人身心痒痒的。
还得再加一点:声音也好听。
陈挽青抗拒不了,抓紧那片衣角,嗯了声。
*
晚上,麦小米搞了一个后院烧烤。
天气太冷,杨光搬出来好几个室外火炉,再加上电烤炉,大家说说笑笑,倒也暖和了起来。
“程哥就没福享受。”麦小米咬着鱼丸,“这气温,山上不得把人冻成冰棍儿?”
金爷一边撸串一边喝酒:“禅房里没暖气?”
好问题。
佛门清净地也用暖气这等俗物吗?
大家面面相觑。
麦小米说:“等程哥回来,问问。”
那边赵客烤着奥尔良鸡翅,陈挽青站在他身边,等着吃。
趁没人注意,赵客先喂了陈挽青只甜虾。
陈挽青快速叼走,做贼似的,东张西望。
而不远处,客人中的一对儿情侣,早不避人地亲了好几次。
赵客叹了口气:“心里苦,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