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扯起一抹笑:“女人只会是累赘。”
柴星星突然愣住:“孟泽,你什么时候学会笑了?”他记得以前的孟泽都是面无表情的。
“哦,遇上个疯子。”孟泽轻描淡写。
*
这个疯子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登门拜访,美其名曰:“跨年。”
他一口一个“山蝶妹妹”,从进门来就没停过。
关煜每次来,都喜欢走工作室那边的门,经过几个光怪陆离的房间。
走完,关煜回头望。
孟泽根本不在这里工作。工作区的大厅偶尔用来接待客人,但摄影房是空置的。
孟泽基本都待是私人领域。
见关煜停下来很久。
高山蝶回头望:“关先生,你的画展如何了?”
“结束了。”关煜笑笑,“可惜山蝶妹妹没有赏脸过来。”
“我大哥伤了腿,需要人照顾。”
“亲情,理解。”理解归理解,关煜的笑极其凉薄。
“你听不出来,山蝶嫌你烦。”孟泽光着脚,从庭院里出来。
黑毛衣红风衣的关煜,和只穿单件衬衫的孟泽,似乎身处两个季节。
“山蝶妹妹不会赶我走。”关煜挑着眉,“你也不会。”
因为关煜是雷余瓯的至交好友。
孟泽捧了纸盒子,的确没有赶关煜出去。
关煜:“雷余瓯和我交代过,情侣表除了第一次的制作,之后的,哪怕制作者还是他本人,都是仿品。”
孟泽小心翼翼拆着外包装:“谁能发现是仿品?”
“雷余瓯本人。”只有制作者才钻研过手表的每一寸。
“那就是真的。”
孟泽没有在李明澜的任何一个绯闻对象的手上见过男款情侣表。
那些男人一天换一个表。只有李明澜这个蠢女人戴了五年。
男人们不珍惜这只表。
孟泽把表牢牢缠在自己的腕间,他用指尖沿着圆圆的表盘画圈。他轻轻笑了:“今晚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关煜跟见了鬼似的:“你不会是想毒死我吧?”
“爱吃不吃。”孟泽慢慢给手表上发条,“你大可回家吃。”
关煜笑得开怀:“我没有难能可贵的亲情。只能和你相爱相杀了。”
“你的画展结束了?”
“对啊。”
“真有观众欣赏?”
“不说我的精神状态,我的艺术天赋那是有目共睹的。”关煜阴阳怪气,“可惜没有等到孟大摄影师的光临,我委屈。”
“我给你补偿。”
关煜望着孟泽腕上的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上次你要的那幅画,我给了。”
“你舍得把你的宝贝给我?”
“我委托你去展画。你要是弄丢了,拿项上人头来赎罪。”
“风水轮流转啊,时隔几年,那幅画又到我手上了。”关煜笑,“这个新年值了。”
*
谢山河一家人回老家过年,别墅里剩下孟泽和高山蝶。
高山蝶从寒假开始布置年味。
庭院里亮起一盏一盏红红的小灯笼,门外的对联横幅一直是平平安安。
城市禁烟花。孟泽安排了电子烟花,攒个气氛。
孟泽和高山蝶的团圆饭是烧烤炉边上的盘盘碟碟。
棍子横在火上,滋滋作响,薄薄的五花肉在火上跳跃,蜷缩。
逢年过节,孟泽收到的朋友祝福短信寥寥无几。王辉、熊悦喜、杜诺,这三人是每个除夕都要发祝福的。
其他的都是工作联系人的群发消息。
今年有了个例外,孟泽多了个高中同学的联系人。
冯天朗:「孟泽,除夕快乐。」
孟泽:「除夕快乐。」
日子有意义,却不是生活有意义。
对孟泽而言,除夕不过是寻常一天,不寻常的反而是正月初三。这份震荡也是来自冯天朗。
冯天朗:「孟泽,你在北方过年还是南方过年?」
「南方。」才过了三天,庭院里的灯笼似乎不如三天前亮了。孟泽点了支烟。
冯天朗:「我们高三男同学还有聚会,大家说起你呢。」
孟泽:「都有谁。」
冯天朗:「班长、副班长、丁彰,我们几个约了打球。」
还没等孟泽回复。
冯天朗发来微信语音:“胡翰然也回来了,他高考之后出国,大家和他也有多年没见了。而且啊,胡翰然还带来了失踪已久的李明澜的消息。”
孟泽的烟灰滴落在手机屏幕,他用手一抚,指尖发烫。他把冯天朗的语音再听一遍。
孟泽:「哦,她在哪里?」
冯天朗:「她环游欧洲,可能过段时间回来,她和胡翰然好上了。胡翰然说他爸妈着急见李明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