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抬眼去看,发现男人面庞不知何时已经红了起来,这么暗的光也挡不住的面红耳赤,甚至因为光暗,让脸变成了暗红的猪肝色,眼睛黑不见底,乌黑的剑眉浅浅皱着,高挺的鼻子呼出的热气一回比一回烫,仔细看,脸上甚至憋出了细密晶莹的光泽,放在椅子上的那只手用力抓着扶手,手臂薄薄的皮肤下暴着青筋,肌肉勃发,她这么盯着他看的时候,屁股下的那只手,从原本的掐着,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整只手掌都紧紧地抓握了。
她的屁股小,他一只手就能掌握住,往常,他这么用力抓握她的时候,都是到了最后的生猛时刻。
山里长大的孩子,上小学每天都要走五公里山路,来回将近十公里,上初高中都要去县里,那就要每月去镇上坐大巴车,一趟山路就是二十多公里,放假难得休息的时候,也是往山上爬,身形矫健自不必说,青春期的少年更是拥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即便两年过去了,现在同样、甚至更有劲儿的力道放在她身上,云遥只是想一想曾经那些激烈的时刻,身上就有些热,有了熟悉的感觉。
她屁股侧坐在男人石头一样硬的大腿上,细微地挪了挪,如她所料,刚动,那只大掌便抓的更紧,疼痛传到眉梢,女人轻蹙了蹙,因为来了感觉,掐起来的声音更加娇柔欲滴:“公子……您弄疼人家了……”
屋里这会儿寂静,因为刚才那个男人调侃周明坤的话,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女人娇媚的声音让刚才那个男人放肆地大笑,“坤子,你干嘛呢,你怎么人家姑娘了,看吧人家疼的?”
周明坤面庞原本就红,这下更是红到了脖子根,但神色却愈加黑沉,像是烧过头了的碳,底下是红的,表层已经风化成黑灰。
只要不是傻子,房间里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很不喜欢,不喜欢这种状态,不喜欢现在的情况,也不喜欢刚才同事的那句调侃。
屋里一时安静的有些过分,气压低迷,只剩撩人的乐声一下一下拨动人的心池。
片刻后,一道轻柔的娇笑打破沉默,云遥手背抵唇,眉眼弯弯,羞赧道:“各位爷接着喝,瑶瑶和这位公子先行一步。”
年轻男人立刻应声:“好好好。”
云遥下了周明坤的腿,拽着他的裤腰,她没和他商量,但想也知道他不愿意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与她想的不错,轻轻一拉,他便紧跟着起身,紧紧贴在她身后,绕过中间那几个人到门口,拉开门出去。
身后的包间门闷声合上,云遥未来得及向前动一步,整个腰身都被圈住,结实的臂弯压过来,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被带到紧邻的卫生间内。
酒吧深谙男女酒精上头之后的那档子事,卫生间不分男女,看见没人的就能推门进去。
几乎是两个呼吸之间的事,她便被男人抵到隔间门板上。
狭小的空间内,男人粗重的呼吸密不透风地钻进她耳朵里,云遥蹙眉抬头,看见他黑云密布的脸。
周明坤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熟练地抓住她两条手腕按到顶上,声音低的仿佛是狂风暴雨的前奏,“你平时就是这么勾引客人的?!”
云遥的上半身被固定住了,只能拿细白的腿去蹭他的小腿,男人毛发说重不重,蹭过去有点痒,她柔声笑语,“不够呢……”
“小夭!”他咬牙低吼。
“没意思。”云遥冷了脸,腿也放下去,“不做你带我过来干嘛?”
男人额头青筋突突跳,一字一字说:“你不配做孩子的妈妈,更不配教导他,孩子现在在哪?在哪?!”
“我不配?”云遥也不知道跟他为个不存在的孩子气什么,但被这么贬低质问,心里就是窝着一股火气,挑高眉尾,冷笑说,“我不配?我不配你配啊?你知道大城市养个孩子多难吗,你有钱吗你就想养,自己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住着呢,就想养孩子了。”
“那也比有你这样的妈好!”
“我这样的妈?我这样的妈怎么了?”云遥用力挣脱他的手,男人也不敢真伤了她,被迫松了点力道,她掐一把他正挤着自己的地方,“我都没怎么样呢,你就这样了,你行,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也没见你成柳下惠啊,还不是和从前一样动不动就抬头。”
她这一下来的生猛,男人没防住,低抽了口冷气,脚下往后撤了撤,眉头拧的更紧,脸彻底黑成了锅底灰,“是不是等我有钱了,你就告诉我孩子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