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是大少爷的人了,”观棋咬着牙,“怎么可能再和别人躺一起?”
“可我只是签了十年的短契哦,李嬷嬷说,我以后就算不能配官家,也能配……”
房里传来“咔嚓”一声响,房外观棋的拳头都已经捏紧了。
小七妹十分识时务地将“老爷”这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
“好吧,配大少爷也不是不行,”小七妹,“得加钱。”
房里顿时传来一声冷喝:“让她进来。””
“你自己想法子解释吧,”观棋,“我要是你,进去我就跪下。”
当然他不是小七妹,小七妹也不是他,所以小七妹进去后,高高兴兴地问:“大少爷,昨日说的,办好了有赏,我能不能要自己想要的赏?”
朱季川正背对着她在书桌前翻书,听后将书重重一放,抬头问道:“你想要什么赏?”
“您以后去哪都带着我行吗?”
这样她就有机会去正房、书房和前院了。
她这句话问完,朱季川看她两眼,便又将书拿在手里,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小七妹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背影,坐着看不出高矮,体格比朱合洛瘦。
这是朱合洛最受宠的一个儿子。
朱合洛有三个儿子,两个嫡子一个庶子,若是用他当人质,以他被重视的程度来说绝对有用,朱府上上下下一定会投鼠忌器。
但朱合洛想来绝不会因为他这个儿子而放弃自己的生机。
正想着呢,朱季川将一张纸推到桌子左侧。
“过来,”他说问,“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初颜?”小七妹凑过去一看,字倒是认识,名字好不好她不太懂。
“以后你叫这个名字怎么样?”朱季川问道。
“不怎么样,”小七妹老实地说,“我不喜欢。”
朱季川诧异地抬头看她。
“笔画太多,我写不好,”小七妹,“不像小七,总共才几笔,简单明了。”
朱季川的手从书上拿开,将这张写了字的纸抓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名字不喜欢,但是耳房的布置她很喜欢,不大不小的床,柔软如丝的织锦被,还有个精致的梳妆台,菱花镜里清晰的出现了一张梳着双丫髻的脸。
她很满意。
而且只要给大少爷端茶倒水、磨墨洗笔,干活少月银高,离正院还近到只有一墙之隔。
她非常满意。
但她端的第一杯茶给大少爷烫着了,倒的第一
盆水淹了大少爷心爱的什么“魏紫”,磨墨打碎了大少爷的一方砚台,洗笔把大少爷的北狼毫洗秃了……
“你真是厉害了,”观棋气笑了,“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时辰不到,赵世子都还没从棺材里出来,你已经祸害了整个东跨院一个月的花销银子了。”
“你知道那盆魏紫和那只北狼毫加那方砚台多少银钱吗?”
小七妹很虚心:“多少钱……我都赔不起,那我回恭房吧,你这里没意思。恭房李嬷嬷天天夸我,我洗个恭桶她都能夸出花来。才到你这里一小会,你都骂我多久了。”
“我在李嬷嬷那怎么就能干得比整个京都的夜香妇都好,在你这里就一无是处呢,可见有问题的不是我,是带我的人。”
观棋被气到失语。
“好了,”朱季川在屏风后喊,“替我更衣。”
观棋瞪着她,她瞪了回去。
“去给大少爷更衣,”观棋吐了一口气,将她推向屏风后,“这也要我教你?”
“看,我说是你的问题吧,”小七妹立刻转身反驳,“我才学会穿府里的丫头服,你就让我穿少爷服,我看都没看明白,怎么穿得明白?”
她愤愤不平的:“你还说不是你的问题?你连识人善用的能力都没有,怎么……”
观棋气得将她一推:“闭嘴吧,祖宗。”
小七妹被推得一个踉跄进了屏风,身后被人拦腰一扶。
只着亵衣的朱季川脸上带着笑:“你能把观棋气成这样,也是有本事的。”
小七妹自然地接话:“那大少爷下次想气谁就带上我,保管你满意。”
朱季川笑而不语,垂手等着。
小七妹本来是袖着手的,这下只好假装忙碌起来,先拿起一件袍子。
“这是外袍,最后穿的。”
小七妹放下它拿起另一件。
“这是单衫,要穿在汗衫上面。”
小七妹:“汗衫是哪一件?”
等穿妥当,那位赵世子也敲了棺材板子,他浑身大汗,面露惊慌,面有青汁色;和他一起躺着的丫鬟更是面色苍白,战战兢兢。
“我不进去了,臭就臭吧,”那位赵世子缓了口气,说什么都要出来。
朱季川便让人将他们扶去了客舍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