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宿安言抖了抖,又被谢闻扶住了肩膀,他垂下眼帘,咬着牙道:“是臣不该引诱陛下。”
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谢闻笑了一声,他眼眸明亮地问:“皇叔不是说要不记得,为什么将我在床笫之间,调情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宿安言苍白着脸色。
“既然是我先开始的,那就跟皇叔没什么关系。”
宿安言嗫喏着问:“什么?”
“我说是我强迫皇叔的,以后史书来写,我也是个昏君。”
“我太喜欢皇叔了,难道皇叔不喜欢我吗?”
“皇叔不喜欢我的话,昨天晚上就应该躲的远远的。”
谢闻站了起来,宿安言情急之下去扯谢闻的衣袍,扯了个空,他低声道:“陛下不要胡言乱语。”
他被谢闻这些话砸的脑子发懵,只能通过眨眼来缓解他心中的困顿。
宿安言有时候的一些行为,还是很可爱的,谢闻按上宿安言的眼角,没忍住,在宿安言的眼尾上勾了勾,试图将眼尾晕染出和昨天晚上一样的颜色。
“皇叔要是也喜欢我的话,也许千百年后,史书上会好看一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宿安言,才发现宿安言一直没有安全感地蜷着。
好像他这十年,都是这样如履薄冰地活着。
谢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跪在床上,温柔地将这样脆弱难言的宿安言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抚摸他的背。
“皇叔意下如何?”谢闻继续问,呼出的气擦过宿安言的耳边,仿佛他们现在同心同德,同为一体。
宿安言更恍惚了,一直挣扎着,没敢往谢闻身上靠。
无奈谢闻非但抱住了他,还一直在收紧自己的手,宿安言喘不过来气,只好倒在谢闻怀里。
除了龙涎香的味道之外,宿安言还闻到了点别的味道。
独独属于谢闻的味道。
谢闻下巴抵在宿安言的肩膀上,怀中的人明显僵硬了一瞬。
宿安言露在外面的壳并不硬,反而很好撬开,但需要担心的是撬开之后的事情,宿安言是个能在壳子被打开后,带着里面的软肉一起消亡的人。
他是一根刚直的竹子,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折断。
一旦用错了方法,最后就会走向不可挽回的结局。
“皇叔。”谢闻唤了他的名字,尾音上扬,宿安言觉得自己心的顶端,被轻轻扫了一下。
宿安言咬住舌尖,他的意识勉强清醒了几分,但他想不明白,刚刚谢闻说的话。
想不明白,宿安言就不想回答。
他比谢闻大了十岁,不应该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给谢闻不好的引导。
宿安言蓦然一顿,他已经做了更出格的事情了。
“皇叔。”
宿安言在这一声里对上了谢闻的眼睛,紧接着他的瞳孔瞪大,谢闻正在吻他。
他发出呜咽的声音,手一刻不停地推着谢闻,最终却缓缓在这个吻里溺死。
宿安言飘在宽阔的河面上,却找不到可以靠岸的地方。
“皇叔,”谢闻擦了擦宿安言眼角沁出来的眼泪,他笑着说:“你还活着呢。”
“陛下。”宿安言仓皇地看向谢闻,他唇上还有着刚才发麻的感觉,那种卸下所有防备,却没有任何支撑点的感觉太可怕了。
让宿安言回忆起昨晚。
他和谢闻走到如此地步,要怎么办呢。
谢闻看出宿安言心内的想法,他笑了笑,“能怎么办,皇叔只能和我在一起了。”谢闻柔声说,但其实是在步步紧逼。
宿安言依旧茫然,可他惊讶地发现,竟然有人撑着他。
撑着他的是谢闻。
事情被挑明,但宿安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落在谢闻的眼里,成了要和他试试。
试试就试试吧。
过了两日,连日来的大雪终于停了,谢闻突然说,要带宿安言去一个地方。
宿安言警惕地看着谢闻,最后还是妥协了,两人坐上马车,到了行宫。
宿安言不明白,谢闻这么大费周折地将他带来行宫做什么。
宿安言也只在先帝还在时,来过行宫几次,先帝驾崩后,他忙于朝政,再也无心想起行宫。
他看着红帐后的氤氲热气,才记起来,行宫内是有温泉的。
宿安言后退了一步,却靠到了谢闻的怀中,他问:“你想要做什么?”
“泡温泉啊。”
张太医说了,泡温泉可以驱散身上的寒气,消除疲劳。
谢闻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十五晚上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才拖到了今日。
谢闻当着宿安言的脸脱掉了外衣,接着是里衣,就这么在宿安言面前滑落,露出谢闻精壮完美的身体。
“陛下!”
宿安言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