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戏成的右脸被扇红了,但他毫无所觉地看着唐绵。
他想呼喊唐绵的名字,又不敢。不是怕被打,是怕唐绵漂亮的脸上浮出不悦的神情。
“唐绵。”
靳戏成往前跪,膝盖顶住唐绵的脚尖。独属于唐绵的气味伴随热浪涌进鼻腔,靳戏成深深吸了一口,深藏在眼底的渴望几乎不留余地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北辰注意到了,扬起手。
唐绵没阻止他,他从靳戏成身上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气息,他克制不住地想要逃离。
“有话就说。”唐绵不愿再纠缠。
靳戏成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心翼翼又无比期待地问道,“绵绵,”“啪。”北辰的巴掌落下,靳戏成的脑袋歪到一侧,他连忙正回来,没对北辰私自的行动有任何不满,他顾不上。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同唐绵说话了。
在他的梦里,和时不时的幻想里,他无比想念唐绵的一切。从前看不起的omega,此刻成了他心心念念的梦魇。
“唐绵,你愿意原谅我了吗?”只要能见面,能说上话,就有可能。
靳戏成如此想。
闻言,唐绵蹙眉。他后知后觉发现靳戏成的行为令他深感恶心。他不禁冷声质问,“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靳戏成换了个角度,“我以为你愿意见我,是想原谅..”
唐绵快刀斩乱麻,“你想多了。”
靳戏成默默记了玉清一笔,连忙追问,“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呢,绵绵。”
北辰又是一巴掌落下,末了,揉了揉手腕,深觉自己力气不够大。
靳戏成嘴角被打破了,汗水混着血水流下,他痴痴望向唐绵,等待对方的回答。
说实话,唐绵有点腻了。
他懒得再吊着靳戏成,他心里只有接下来美好的基地之旅。
唐绵直白道,“我不会原谅你。”
靳戏成愣住,短短的一瞬间反思了自身的种种错误,张口就要保证,“无论你讨厌那一点,我都会改的,能不能给我机会...”
话落,靳戏成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又觉得不够,左右手同时开工,轮回扇自己。本就狼狈难堪的脸更加不堪入目。
所以唐绵说腻了。
“靳戏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过去几年,不是短短几个巴掌和几天下跪就能一笔勾销的。
唐绵的心无动于衷。
靳戏成听到这,打心眼里慌了,他连忙往前蹭,扒住曾经最不屑的唐绵的裤脚,他哑声喊道,“是我没管教好玉清,这次回去,我好好教育他,下次道歉一定让你满意。”
人在无能解决某件事时总是喜欢给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解决方案。
唐绵摇摇头,踢开靳戏成的手,“没用了。”
说完,他怕靳戏成继续纠缠,“靳戏成,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我有什么理由要原谅你。”
他又不是之前的唐绵。
“我又不喜欢你。”唐绵说,“又并非有求于你,我凭什么原谅你。”
靳戏成哑声,他的双手抓空,落在草地上,抓了满满的草汁。唐绵提起脚步,越开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唐绵说,“所以别费力气了。”
靳戏成已经是过去,唐绵看都不想看。
靳戏成被落在身后,他绷直后背,紧紧盯着唐绵的背影,在对方走上飞行器时,大喊,“我会教育好玉清再来的!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唐绵撇撇嘴,说,“随便。”
飞行器留下一道直冲云霄的白痕,消失在天际。靳戏成静静跪在别墅前,面带泪光,痴痴地望了许久。
最后是靳演安排的士兵将他带走,顺带捎上了昏迷的玉清,送去了临近的医院。
士兵站在靳戏成的病床前,将一张缴费单递到他眼前,“麻烦您转账给上将。”
话落,士兵敬礼,转身离开。
在他出门前,靳戏成急忙问道,“唐绵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士兵毕恭毕敬,“与您无关。无可奉告。”
病房只剩下一片白和寂静。玉清就躺在他身侧的病床,靳戏成侧过身,静静看玉清的脸,他同唐绵是如此相似。
不知何时,靳戏成走到玉清的床前,他扶着点滴瓶,垂眸描绘玉清的眉眼。末了,他俯身,低声近乎自言自语地询问,“绵绵,你究竟怎么才能原谅我。”
被逼迫的道歉蜕变成真实的渴求原谅。
靳戏成惊讶发现,他开始怀念曾经和唐绵在一起的日子。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抬起,轻轻擦过玉清的脸。
靳戏成的声音带着哭腔,“绵绵。”
唐绵坐上了前往基地的飞行器,北辰驾驶得很稳,唐绵只有看着窗外的景色才能感觉到在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