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转转...”
“是吗。”
心知肚明的靳演意味深长说道,话头一转,追问:“所以是玩够了想回家吗?”
唐绵正欲点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两日来所发觉的无数细节,又囫囵将话咽回,不明不白地回答,“不是。”
靳演察觉到什么,目光灼灼地捉住omega的身影,窗外的光影在他身上斑驳,忽明忽暗刻画出深藏在平静下的势在必得。
“那是什么,我这里有什么令你回来的理由吗?”
方才被松开没多久的唇再次被牙齿捉弄,唐绵犹犹豫豫地直白,“是。”
“是什么。”
如诱人深入地狱的甜蜜承诺。唐绵被迫地、主动地、顺势地吐露心声,“我拿了你的钱。”
差点意思。
靳演挑眉,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溢出丁点,很快被窗外涌进的细风吹成缠绵如棉絮的柔软小团。
他陈述事实,戳破唐绵话里的伪装。
“我并不在意钱。”
唐绵瘦弱的身子抖了下,并非恐惧,而是直面内心时的微小战栗。
唐绵的嗓音更低了,揉进风声光影之中,成了模糊的背景色。
“拿了钱就要工作。”
话出口,他自己的内心都生出怀疑。他不信。如果说拨通靳演的通讯时,他还有少许被靳戏成所言刺激的冲动,那么当他走到靳演面前时,他不得不承认,他对面前的alpha早已不仅仅是初见时的感激。
在他心里,有关他和靳演之间,“他们”的定义不再纯粹的清白。
一时间,靳演没再追问,他只是松开双手,更为直接、不加掩饰地透过后视镜紧盯omega。唐绵绷直肩膀,频繁舔唇。
上了飞行器后,他总是觉得唇干。
不知过了多久,靳演突然开口,“只是因为钱吗?”
说罢,他的视线从上至下锁定唐绵,一寸寸地仿佛要将人看透。可当唐绵鼓起勇气望回时,alpha半阖眼皮,散去了眼底的情绪。
“不想说也没关系。”
唐绵微微松口气,又莫名生出少许失落,潜意识中他似乎希望对方继续追问。念此,唐绵情绪不明地将膝盖处的褶皱翻过,圆润的指尖在布料上留下清浅的痕迹。
“不是。没有不想说。”
他好笨,嘴巴好笨,哪里都好笨。
唐绵掀起眼皮,眼眸在流离光中泛出亮光,他认真同靳演对视,眼底的情愫一股脑涌出。靳演盯了一瞬,打后颈处过电般激灵,他暗道奇怪,压住手腕,语调格外温柔。
“那是什么?”
继手腕后,心跳也加快两拍,靳演侧目,对身体的古怪反应加以克制,看向眼前的任务目标。眼下的时机,很适合推进一步。
一晃而过的光照令唐绵沁出生理性眼泪,他小心鉴别胸腔中鼓噪的节拍,摇摇头,又张了张唇。
看着alpha这张脸,他的脑海中再也生不出靳戏成的一分一毫。
也不全是,至少对方说的有关靳演的部分很清晰。
唐绵斟酌用词:“跟您结婚,很幸福。”
靳演噤声,他慢慢回身,脱离唐绵视野时,猛地靠进座椅中,他的目光虚虚停在飞行器的操控台上方,不知在想什么。
飞行器快速驶过市区,五颜六色的灯光被窗面扭曲成梦幻的琉璃色彩,在两人面孔上擦过。
只是不知是不是灯光过于艳红,两人的脸颊处皆透出不常见的粉。
抵达靳家后,管家第一时间迎上。面容和蔼的bate越过alpha并朝其递上眼神,主动将唐绵推进浴室。热水已放好,洗浴用品一应俱全,皆是唐绵离家前的模样。
他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出门,入目是置放夜宵的小推车。管家怕他刚回家尴尬,只留了张便利贴,嘱咐他多少吃点,漱口水准备妥当。
指尖将浅蓝色便利贴的右角揉皱,又小心抚平折叠。
唐绵俯身打开保温盖,乳白色的餐盘上都是他平日爱吃的美食,不过量少,更为精致,应当是怕他吃多了晚上积食。
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唐绵嗅了下,家的感觉将他席卷。
他站在二楼台阶的尽头,往下大打量,初来时的白色基调笼上毛茸茸的光,他敛眸,动作乖巧地将小推车推进房间。
他坐进小沙发内用餐,房门没关紧。随着他的动作,细碎的发丝轻轻扫在脖颈,他歪了下脑袋。
这时,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脚步声极具规律,昭示来人的身份。
唐绵吃饭的动作顿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洗完澡后透润的脸颊泛粉,他放慢咀嚼,认真聆听门外的动静。
脚步在他门口停下了,唐绵咽了下去。
“睡了吗?”
alpha的嗓音已经在唐绵脑海中拥有了专属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