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演随后来到扑倒在地的肃清光身侧,居高临下冷漠道,“你要死了。”
不是你可能会死,是你要死了。
高高在上,犹如死神般,肃清光冷哼,双手撑地,准备爬起,嘴里强硬道,“我死不了。”
多少次他死里求生,况且鱼饵的顺序只是猜测,万一下一个不是大脑呢?
肃清光爱赌,否则眼下的他也不会站在这。
肃清光手肘打直,脚趾用力,正要从地上起身,靳演一脚踩住他的肩膀。
硬邦邦的鞋底没有任何弯折,前脚掌直直压住肃清光的肩胛骨,没有任何预兆和渐进,靳演直接下了死力气,只是一个瞬间,肃清光的骨缝里一痛,整个人酸麻地跌落在地。
肃清光咬紧牙关将痛哼咽进喉咙,随即苦笑出声,又成了大笑。他目光炯炯,满是对反败为胜的期待,靳演摇头,嘲讽道,“很少见你这般自信的人。”
肃清光趴在地上,下巴尖砸进泥泞里,“我自信,是因为我总会赢。也包括这次。”
靳演语气淡淡,没有被他激怒,也没再回嘴,“你会死。”
这是命中注定,他亲手写上的答案。
只是肃清光不信。哪怕被人踩在脚下,他也没有恐惧。甚至当靳演松开他,示意他可以前去拿去取鱼竿时,肃清光的自信更盛了。
他站直酸疼不堪的身体,拍了拍根本拍不干净的衣物,径直走向鱼竿。
不远处的王小明已经停下手下的动作,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待结果,在他脚旁的鱼篓里,一条人头鱼鬼哭狼嚎地叫。
王小明的脸色不算好,因为除了一开始喊出规则的傻子,后面的玩家对自己够狠,让他没办法钓到心仪的鱼。
眼下他眼馋地看向肃清光。在他眼里,肃清光其实已经是他的鱼了。
最后一个知道规律的玩家必死。
王小明搓手等待,期间不动声色地朝阮棉的方向投去目光。阮棉似乎察觉到了,对他软软一笑,王小明不受控制地打个寒颤,连忙摆正脑袋。
拿到了鱼竿的肃清光看到了独属于他的倒计时,见猩红的数字同他预料的相差无几,肃清光露出自信的笑容,甚至抽空对靳演冷嘲一句。
然后他拿起了小刀。
大臂往上自然是脑袋,只是万一脑袋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呢?
肃清光能忍,他咬住后槽牙,在所有存活人的眼中,手疾眼快从他厚厚的嘴唇上片了一片,然后抖着手挂在鱼钩上。
只是可惜,试验错误。
肃清光掉到了一条不是他的鱼,他没泄气,随手将鱼丢到一侧,继续切脸颊。
王小明坐不住了,连忙跑到被丢到的鱼旁,小心翼翼地捡起,嘟囔道,“凑合用凑合用。”
说完,他又眼巴巴看向肃清光。王小明看得出,肃清光是他的贵人。明知答案却嘴硬到受不了,非要尝试错误的选择。不过这样也好,省的王小明一会去扒拉他的尸体用来钓鱼,所以他说肃清光是他的贵人啊。
肃清光不信邪,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生生将自己切得满头鲜血,到最后存活的玩家都看不下去了,抖着唇移开视线。
靳演面不改色看到最后,甚至抽空观察了阮棉的情绪。打初见便怯生生,有个风吹早动便害怕不已的阮棉兴致勃勃地旁观,甚至在肃清光支撑不住倒下时,发出了惊讶又惊喜的短暂呼声。
这一刻,靳演无比确定,阮棉根本就不怕。
他在装。
只是当阮棉弱弱伸出手,向他软声说好怕时,靳演依旧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将人揽进怀里。
靳演说,“他太可怕了,吓到你了。”
阮棉埋在男人的怀里拼命点头,小鸡崽似的,脑袋毛茸茸,脖颈细细的,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靳演又心疼了,单手扣住阮棉的后颈,小心防范着并不存在的敌人。
当肃清光被王小明双眼发光丢进水里,又用鱼竿钓上来时,靳演两人已经不再关注,低声说起了缠绵的情话。
说是情话,更像是心知肚明的试探。
阮棉细细白粉的指尖扣住靳演的衣襟,男人被他拽地被迫弯下腰,任由对方温软的呼吸洒在脸上,阮棉说,“以后欺负我的人,都会死掉吗?”
他如天真的恶魔,第一次对靳演不加掩饰地露出了残暴的内心。
靳演却满心欢喜,犹如任他驱使的忠犬,毫不犹豫地回应。
“会。”
第80章
解决掉肃清光,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一道题目下来,存活的众人筋疲力尽。没什么比在深更半夜做题更危险的事了。
况且除了靳演和阮棉,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王小明甫一离开,所剩的人便面露警惕,瞬间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双眼监视彼此,倒退着快速跑远。